“你这样要加钱的。”司机说。
“嗯。”林露只发出一道鼻音。声音小的可怜。
二十分钟后,路虎车终于平稳地停在了目的地。
这儿几乎是荒无人烟的,四处都是树木,也就一栋别墅孤零零的屹立在这儿,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人过来打扫过,结满了蜘蛛网。
大大小小的蜘蛛挂在薄如蚕丝的密网中,它们并没有因为有人到来而撤离。
它们依旧张牙舞爪地织网。
这儿太久没有人烟,连蜘蛛都不怯人了。
“小姑娘,这是你家?”司机数完钱,好奇道。
“算是吧。”林露说。
司机越看越觉得奇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也不怕遇见坏人,“算是,是还是不是?”
林露还没来得及回答,司机突然后撤几步。
他的目光还呆滞在那儿,脚步却麻溜地往车上跑,一边跑一边咽口水,强烈的恐慌让他一刻都不敢耽误。
别墅的右侧,整整齐齐的屹立着好几个墓碑。
偏离了城市,又处于这杂草丛生的地界上,恐怕这儿不是阳间之地。
想象力颇为丰富的司机哆哆嗦嗦地启动了车,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脚不受控制,他用尽了全身力气踩加速踏板,车还是行驶地颇为缓慢。
他用余光看着别墅,瞧见女人进了屋子,然后门被关上了。
司机后背凉成一片,都快要尿裤档了。
看来这多拿钱的活不是好干的,原本他还在庆幸自己抢到了一单大生意,没曾想差点把命撂在这儿。
幸好自己跑的够快。
司机长吁了一口气。
林露没曾想会把司机吓成这样,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这房子是很小的时候父母为她建造的,还是特地买的地皮找的工匠建的屋子。屋子也算是采用的现代化的建设。
至于墓碑,这是林露和当时的小伙伴一起堆的,学着电视剧里立的。
碑上祭奠着儿时记忆中远去的朋友。
这五年,林露没回来过,她怕自己回到这儿会触景生情,五年前的那一幕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样血淋淋的场面多少个夜里让她哭醒后再也难以入睡。
推开门,林露脚步微顿。
这儿和记忆中一样,除了满是灰尘,屋子里依旧充斥着温暖,她似乎能感受到这穿堂而过的风还带着熟悉的气息。
林露收回思绪,上了楼。
眼见着天快黑了,她粗略地打扫了一下卧室、厨房,还有卫生间,好在水电都有。
晚饭时她也吃不下,就将同司机一起去买的菜归整在了冰箱里,然后泡了桶泡面垫巴肚子。
很快就入了夜。
这儿不比城市,一入夜就漆黑一片,她也将屋子内的灯熄灭,躺在床上刷电视剧。
新买的手机还不太适应。
一会隔一会的就有消息弹出来,都是一些推送的消息,她在设置中将通知一一关闭。
手指一滑,通讯录就跳出来了。
空无一人的通讯录孤零零的呈现在林露眼前,林露的手指在空中停顿了好久,久到手臂抽筋,带动着手指前端的微微颤抖。
她能记住的号码只有董俊禾的,这个号码她存与不存都没有意义。
不存,她也忘不了这个人。存着,她也用不上。
从丢掉手机的那一刻,她心里就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想和董俊禾再有瓜葛。
她晃了晃脑袋,将这个讨人厌的人踢了出去,继续看电视剧。
看了没一会,她忽然听见屋子里的警报器响了,松懈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别墅的安全是最高级别的,也是林露父母当年花费巨资找的国外专业人员设计的。
按照专业人士的说法,这儿就是一只小老鼠也跑不进来,即便它冲破层层关卡闯进来,也早就伤痕累累。
不仅如此,警报器也会在第一时间就会被触碰,如果系统检测到是真人存在,警局立马会派人过来。
林露指尖攥了攥,起身去了监控室。
屋子里的灯在警报器响起的瞬间就全部断电,也算是保护。
没了灯光的亮度,林露打开手机的电筒维持平衡。
她倒不害怕,也就是呼吸短暂的有些紊乱。她舒了口气,慢慢往前走,监控室就在她房间里。
监控画面里清晰的捕捉到一个人影。
是个男人,一身黑衣,还戴了顶黑色帽子。
林露调动画面试图看清楚男人的面孔,他低垂着头,只瞧见他线条柔和的下颚,以及喘息滚动着的喉结。
他是从院子后方的一个角落里翻进来的,四周都围了带有电路的细网,林露觉得很诧异,人是怎么进来的。
画面又实时捕捉到这个男人。
男人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扶着墙面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红外线的光线下,林露发现他的腹部一直在往外渗血,胳膊和大腿上都是醒目的烙印,伤口正狰狞得暴露在空气中。
不自知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男人嗓音沙哑,咬字清晰的咒骂了句:“才出虎口,又入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