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李向南反问了一句。

“没错。”

陈修远想着自己还能怎么样？

“不可能。”

出乎陈修远意料的是，李向南紧紧盯着陈修远：“我还是挺了解你的，单单这个原因，你不可能给自己惹麻烦上身，你以前也从来不喜欢出风头。”

陈修远这个学生是什么样的人，李向南很清楚。

第一点，就是现实。

在李向南眼中，这是个中性词，不考虑现实的人，现实里根本不存在。但是现实到陈修远这样的人，也是相当罕见。

李向南的印象里，大概只有和陈修远同系的那个吕雪砚能够与之媲美了，这两个人，可谓是一些老师眼中魔王级别的学生。

一个教马哲的讲师还开过一个玩笑，他们两个...要么发大财，要么坐铁牢。

当然，这话并没有传开，只是在他们这些老师圈子里稍微提一嘴。

被李向南直接否定，陈修远倒也不尴尬，缓缓说道：“对我来说，这是个挣钱的好机会，我不想放过；但是看不惯那些公知，也是真的。”

李向南还是没说话，直勾勾的盯着陈修远。

但这一次，陈修远也不躲了。

办公室里陷入诡异的安静，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

半晌之后，李向南才开口问道：“你知道这样的后果吗？不管你的动机是什么，别人看不到。那个报社也只是想利用你，说好听点叫紧随热点，说难听点就叫人血馒头。”

“刚好我也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

陈修远笑了笑：“他们赚他们的，我赚我的，我靠着这些赚了钱，自然要付出点东西。”

李向南想了想问道：“你觉得学校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陈修远只是稍微思索了几秒钟：“大概是根据我的心理状态来看的。”

如果自己能抗的住，那学校肯定是希望自己发声的，如果抗不住，大概率希望自己别乱说话，到时候搞出问题学校还得背锅。

很冰冷，但是很现实。

李向南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因为陈修远的话完全正确。

他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李向南突然很想问这个问题，家里比陈修远更贫困的，他也见过，这不是简单的原生家庭可以解释的问题。

“你先看看这些东西，填好了交给我。”

片刻之后，李向南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采访稿，他本来以为这东西都用不到了。

陈修远接过东西一看，这上面全都是那个记者要问的问题。

“你怎么看待你自己的行为？”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去国外当交换生吗？”

“有人说国内的教育培育不出人才，你觉得呢？”

“...”

前面几个问题，还算正常，但是后面这几个，陈修远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一个大三学生，不太适合评论这种东西吧？

这些记者真是没逼数啊...

但是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东西的确很火。

越是激进的观点，就越是引人注目。

但是记者怎么问是记者的事情，陈修远怎么回答，决定权也在他手上。

“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了？”

想到之前遇见的人生赢家，以及和辅导员之间关于学校态度的对话，陈修远突然觉得怪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