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一声喝令,一群人从屋外走来。
这群人和夫子打扮迥异。
有的人,头戴草帽,身穿粗布麻衣,脚穿草鞋,手持钢叉。
有的人,身穿絺綌之衣,脚穿步履,一手尺规,一手铁锥,身边跟着一头木制牧羊犬。
有的人,一席甲胄戎装,腰佩八面汉剑,背挎长弓,长筒战靴落在地上,发出整齐步调。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不一,气质不凡。
四位夫子霍地回头,对着来人怒目而视,有些气急败坏,道:
“好啊,农家、墨家、兵家、阴阳家、小说家、名家……除了佛家和道家两家之外,其他诸子百家通通都来了。”
“看你们这架势,你们诸子百家是要和我儒家抢人不成?”
闻言,一群人当中,为首酷似庄稼汉的男子,顿时放声大笑。
笑声洪亮,却不刺耳。
震动得木石结构的房屋一顿震颤,簌簌抖落下灰尘木屑。
“董毕成,董夫子,莫要摆出这幅姿态。”
“东林学院可不是你们儒家一家独大的书院!当初可是说好的,我们诸子百家在东林书院开设学堂,便有资格在这里招收学子。”
“你们儒家不是有一句话:人而无信,不知其可。”
“怎么,难道你们儒家现在想要反悔?”
包括董毕成在内,四位夫子面色铁青。
堂堂一个农家之人,竟是拿出儒家经典强压四位夫子一头,令他们辨也不是,不辨也不是。
他们总不能说,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失信?
嘴皮子微微一动,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董毕成恨恨地一甩衣袖,强压心中怒气,绷着一张脸,语气冷淡,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各凭本事招人!”
农家庄稼汉笑眯眯地回应:
“理当如此!”
双方之间的舌枪唇剑,短暂地告一段落。
虽不过一盏茶功夫,却看得一众学子大呼过瘾。
学子们大饱眼福之余,免不了或明或暗地看向身为当事人的萧统,多多少少夹杂着些许羡慕嫉妒神色。
他们一个个出身不凡,可谓是含着金汤匙长大。
然则,
门阀世家家大业大,有直系、旁系亲族之分,而在直系亲族当中,又有一众兄弟姐妹。
众位学子若不想未来在家族中被边缘化,就只有奋力一搏!
而若是能够得到东林学院的夫子、先生的欣赏,入得诸子百家中排名靠前的儒家、墨家、兵家、阴阳家中的其中一家,便足以保证他们未来的殷实生活。
可若是沦落到小说家、画家、名家之流,除非是成为其中的佼佼者,否则的话,下半辈子就要与富贵无缘。
过去,都是夫子、先生挑选学子。
可现在,竟有这么一个学子打破陈规,由他来挑选夫子、先生。
怎让人羡慕了得!
庄稼汉大步流星走来,站在萧统面前,八尺高身子如同一尊铁塔,落下大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