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用双手掩住脸，长长地叹口气，我们不配为人父母。好一会儿，他把手放开，仰头看向天边眼里噙满了泪水。继续说道：可是不管什么样子，她既然来到我身边，我就要好好地照顾她。她在我眼里，就是天使的模样。我们一家人对她可以说是千般宠爱。尤其我是带着负罪感赎罪般地对她好。也可能是我们把她照顾得细心周到，也带她到最好的医院治疗，康复。她各方面发育很好，尽管模样越来越是酒精儿的样子，你知道酒精儿的样子吧，这类孩子的长相无论男孩儿女孩儿模样都差不多少，但是她的认知能力却比一般的酒精儿强很多，聪明伶俐，爷爷奶奶对她更是宝贝着呢。每天我一下班，她都会笑着向我跑来，求抱抱。我们一家人吃过晚饭教她认字读书学唱歌绘画。她对画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儿，画的可好了。说实话，为了让她和正常的孩子一样幼儿园，我开办这家私立幼儿园，目的之一是在她幼儿时期在自家的学校不受其他孩子的嘲笑。她在这里也确实得到很好的关照，和大家一起玩儿，心理健康快乐。我和父母觉得尽管有缺憾但是孩子能这样也算是最好的了，我们的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我除了工作，健身，闲暇时间多半会陪她。每年都带着女儿和父母到世界各地去旅行，让她见识这个美好的世界。他拿出手机，翻出相片给钱榆看。那是他精心制作的美篇，配有文字和音乐。那一张张图片是一个爱笑的女孩儿，依偎在年轻父亲的怀里，或者和父亲在海边戏水，或者自己在玩沙子，或者像个小公主，也有很多和爷爷奶奶在一起过生日的照片。这是一个阳光快乐的小女孩儿。尽管她的生命不完美，却被浓浓的爱包围着，过着蜜样的生活。

他合手机说着：前些日子她的五岁生日快到了，我为她准备了精美的生日礼物，想生日时给她惊喜。爷爷奶奶也是到商场为她挑选了她喜爱的礼物。帮她制作卡片邀请她的小伙伴参加她的生日聚会。她整天美美地盼着生日到来。在她生日前两天她母亲突然来了。孩子很小的时候她母亲总是以孩子为由来接近我，还到我们公司造谣说我和她结婚一年了，不想别的女孩儿追我。到我们家来，我总是采取回避态度让她断了这非分之想。后来时间长了她看到孩子是这般模样，我冰冷得像块石头。她也自觉自己任性轻率对不起孩子，对不起我。再加之我父母对她不薄，给了她丰厚的物质保障，她年龄也大了对我不再抱有幻想。到我家来看孩子的次数越来越少。她工作好，长得好，经济即使不工作也会衣食无忧，因此也有不少追求者。为了找到更好的对象，她对别人隐瞒了有孩子这一事实。据说追求者中有一“权贵”之子对她执着，他们就要结婚了。她在孩子生日之前来到我家看孩子，要把孩子带回去住两天，被我们断然拒绝。这么多年孩子和奶奶已经住惯了，没离开过奶奶。她哭了，说，我就要结婚了，他不知道我有过孩子。结婚以后我就再也不可能有机会陪孩子睡觉了，我不配做孩子妈妈，对不起孩子。也谢谢你们对孩子照顾的这么好。看到你们把她照顾培养得这么好我是放心了，今后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们了，趁他出差不在家，就让我好好陪孩子一次吧。我给她过一次快乐的生日。以后恐怕没有机会了，我成家之后也不可能来了。你们就满足我做母亲的这一心愿吧。就住一宿，我就把孩子送回来。说完她留泪了。母亲看她说的怪可怜的，都是做母亲的，她对孩子这些年虽没照顾过，也来看过。也是快结婚了以后怕是不能有机会来了。就让她陪孩子一宿吧。人家毕竟是孩子的妈妈，陪陪孩子爱孩子一次满足她婚前的心愿吧。奶奶问孩子愿不愿意和妈妈去玩，孩子高兴地点点头。尽管有我和爷爷奶奶陪，有幼儿园阿姨照顾，但是还是缺少年轻母亲的呵护，对这个年轻漂亮的妈妈她还是喜欢的，毕竟血缘亲情。奶奶不放心对她叮嘱一番孩子睡觉吃饭的习惯，要她注意的事项。我又告诉她第二天就给孩子送回来，强调孩子没有离开过奶奶。她苦笑了一下说，我是孩子她妈啊。你们放心，我明天带她吃过午饭睡一觉，就把她永远地交给奶奶。当时我听了“永远”这词还觉着这人用词不太准确。

第二天也就是教你游泳那天中午饭后，她应该把孩子送回来的，可是我接到父亲的电话却说孩子出事了。这些年我为了避免她纠缠删除了她的电话。她是把电话打个父亲的。

当我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却是我的宝贝儿冰冷的小脸儿，紧闭的双眼。我愤怒地拽住她的衣襟，她不说话双眼发直嘴唇发紫浑身颤抖地跪下了，给我磕头，磕得鲜血直流。我抱着孩子发疯似的找到医生，跪下请求他救救孩子，可他无奈地摇摇头：没了多时了。

原来孩子跟着她玩的真是快乐，她自知对不起孩子，以后也不能这么尽情地和孩子在一起了，对孩子格外温柔格外用心，我那宝贝儿妈妈妈妈地喊着玩的十分开心。玩累了她带着孩子吃了好吃的，回到家，给孩子洗了澡，孩子累得早早就睡着了。

她也累了陪着孩子睡着了。孩子睡觉时有个习惯就是摸着奶奶的耳朵才能入睡。来时奶奶还告诉她这个习惯，她把耳朵让孩子摸着，孩子和她都安然入睡。可是她的在外地的男友早晨起床后因为突然听说“权贵”被调查，坐飞机早早回来了，不敢回家直接到这里来，也没告诉她。开门进家，听到钥匙响的她猛地坐起来，孩子摸着她耳朵呢，她的突然坐起让孩子也醒了，朦胧间开始找奶奶。他进来了，看见这个孩子，吓了一跳，怒问，哪里来的小怪物？孩子迷糊着说，你才是怪物，我不是。边下床边喊着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妈妈？那个男人冷笑着问。孩子说，我妈妈，妈妈，你是怪物。她赶紧过来俯身抱孩子。可能是她对孩子的亲昵证实了她确是孩子妈妈，男人怒不可遏一把推开她，照着孩子猛踢一脚，孩子被踹飞，头重重地碰了梳妆台一角。瞬间没了声息。她懵了，瞬间哭喊着抱着孩子来到医院，可是医生已经无力回天了。

他沙哑的声音说到这里哽咽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