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今天高兴之余便多饮了几杯酒,如今已是被秀娘扶进房间休息了。
楚广把桌椅还给隔壁邻居后回到家,见楚辞正在收拾自家桌上的剩菜,赶紧上去帮忙。
“大哥,今日来的这些亲眷里,为何不见那位姨妈呢?”楚辞随口问道。
“姨妈?”楚广皱了皱眉头,“可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啊,我只是见她没有来给娘祝寿,有点好奇罢了。”楚辞觉得楚广的反应有些问题。
“没什么,大约是忙吧。把你手上的碗筷给我,我拿去洗,你也早点洗漱,回房休息去吧。”楚广只顾闷着头做事,想来是不想说关于这位姨妈的事。
楚辞耸耸肩,看来这位姨妈应该不是什么好人了。不然依楚家人的性格,再怎么也会说两句,现在不提,明摆着是不想说她家的坏话。
这种无关人士楚辞也不是很在意,既然家里不想让他知道就算了。他去厨房帮楚广一起洗好碗筷,然后各自洗漱进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楚辞又先打了一段五禽戏,待身上发汗后才洗漱换衣。
今天家里没什么事了,楚辞决定将那幅画画好。
他当初画插画时,就是根据书上的描述画,在他看来,若真有女子长成那样,和现代的那些当红明星也相差不了多少了。
要求他画这画的人也有意思,竟然还有删改,难不成这个女子和他喜欢的人十分相似?
楚辞天马行空地想象了一会,自己都觉得好笑。他把纸拿出去,铺平放在饭桌上,用镇纸压住两边。
“小二,怎么不在里面画,外面这会儿挺吵的,当心画错了。”楚广说道,今日外面来了挺多老太太的,据说是想看看她娘的簪子。楚母以往也和她们交好,这会就出去大大方方地让人看了。
“这回可不行,我屋里那张桌子太小了。这次的东家要我画一幅人那么高的,屋里的桌子铺不开。”
其实饭桌也铺不开,以往楚辞要画很大的画时,都是去借学校的会议室,在里面的长桌上画的。他也想去美院画,但那管画室的书呆子说他是匠师,辱没了国画,死活不让他借,他也没法子。
匠师有什么不好呢?至少说明他画艺精湛。楚辞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画那么大的干什么?”楚广一听,瞪大了眼睛,“天天挂在屋里多瘆人啊,跟个真人似的。”
被楚广这么一说,楚辞立刻想到了《画皮》。他浑身一寒,念叨了几句“子不语怪力乱神”,然后努力将那念头赶出了脑海。
楚辞依照之前的画法将这女子的轮廓全部描了出来,然后再按那人的说法,把绣娘的眼睛画的圆了一些,脸上又添上两个小小的酒窝。她嘴角微微上扬,天生一副欢喜的模样,让人见之忘忧。楚辞给她配了一个倭堕髻,使她看起来更添一丝妩媚。想了想后,楚辞又给她额头添了花钿,这下看起来更加明艳动人了。
拜社团里那些喜欢汉服的学妹所赐,楚辞对于古代的服装头饰都有所了解,甚至他自己还出过几次汉服私照。那时候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天天穿古装的一天。
上色时,楚辞本想继续让她着素衣,但这女子低眉浅笑的样子,让楚辞不自觉地帮她上了红色。
本以为只有那烈火玫瑰性子般的美人穿红衣才好看,如今再看,这姑娘穿着也很不错嘛。楚辞给自己的审美点了个大大的赞。
……
“娘,我明日又要去张家了,这次去可能会十二月中旬左右再回来。”楚辞先给他娘打预防针。
“怎的要去这么久?”
“本来中途可以回来一趟的,但岁试又要耽搁几天,未免误了那张少爷的学业,所以我就不便再走动了。不过,娘您若是想我了,就让大哥带您上镇里,我刚好带您到处看一看。”
“娘老了,镇上就不去了。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给人家把事情办好。你放心去吧,家中自有我和你兄嫂看顾呢!”
“奶奶,还有我呀!”楚小远从门口溜进来,“如果有坏人来了,我就拿弹弓射他,保护你们。”
“哈哈,对,还有小远。”楚母笑了,然后看着楚辞和楚小远闹起来……
次日一早,楚辞还未收拾妥当,骡车就已经停在了楚家门口。
楚辞和家人告别之后,背着包袱上了骡车。他的包袱里放着秀才文书,待十二月初一拿到县里的学官那里盖印,然后十二月初三进行岁试。
张府里,张文海拿着书读一会又放下,他问小橙子:“你出去看看,楚兄到了没有。”
“少爷,我刚刚才出去过,楚公子他还没来呢。您先安心看书,不然等楚公子考校学问,您又答不上来可怎么办?”小橙子很无奈,包括刚刚那一次,他已经跑了三次了。
“你话怎恁多?我这三日皆在书房苦读,怎会有答不上来之理?你这懒货,快给我出去候着,等楚兄一到,就来通知我。”张文海恼羞成怒,斥了小橙子一顿。
“是,少爷。”小橙子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刚走出房门就看见楚辞正朝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