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声动静不小,房间里的声音几乎一瞬间消失了。
而后是一阵细簌,慌忙拉开房门,闵处安跑了出来,身上只有一条边都还没来得及翻过去的内裤。半开着的门口隐约能看见床上坐着一个女人,身上只裹着一条半长的白色浴巾。
闵一突然想笑,还他妈是他爸的秘书。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客厅的气氛僵滞的令人窒息,只有厨具不时碰撞发出的乒乓声。
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闵处安不敢抬头,跟自己的秘书鬼混被妻子儿子当场抓到。这种感觉,除了羞愤,更多的是窘迫。
闵处安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缭绕的烟雾能暂时遮挡些他的慌乱。
闵一的鞋还没脱,就那样倚在鞋柜上,两只手懒懒的插在兜里,头垂着,看不清神色。
他尊重郑云白的任何决定。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直到——
“处安,一一,吃饭了。”
郑云白的声音让闵一觉得这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天。
如果没有亲眼看见这出烂戏。
三个人就那样坐在一起吃完了饭。全程沉默安静,连咀嚼声都轻的听不见。
除了门外渐行渐远的高跟鞋声,是那个女人走了。
“闵处安,我们离婚吧。”
以后的长久岁月里,闵一每每想起那晚,除了痛苦,还有后悔。
如果知道那顿乌鸡汤是郑云白做给他最后的晚餐,他一定会认真的吃完,一滴不剩。最好再像以前一样搂着郑云白的脖子夸她一句
“妈,这手艺又进步了呀”
那个女人一定会开心的不得了,嚷嚷着下次还给他做。
可是,没有以后了。
郑云白说完就开车出去了,走之前还对闵一说“一一,妈妈明天来接你”
窗外已经黑透了,阴沉沉的,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张着血盆大口要把这世上的一切丑陋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