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之后,等了许久,没有人回话。
青菱回身去看槿霞,槿霞犹不自知,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见青菱看她,回以很莫名其妙的一眼,守在杏娘边上,也不动弹。
青菱一咬牙,索性把帘子一掀,自己走了出去。
帘子被她带得左右晃了几下,只听青菱“啊”了一声,喊了起来。
“五小姐,是你!你怎么”
“哈哈”外头的闷笑声这会子直接变成了大笑。
杏娘侧耳去听,原来没有察觉,现在被青菱点破之后,倒真是越听越像是俞定妍的声音了。
“你是说我怎么光站在外头不出声?”俞定妍一边跨进了门槛,一边拍手朝坐在椅子里的杏娘挤眉弄眼,朝后头亦步亦趋跟进来的青菱笑道,“笨丫头,我要是一来就出了声,怎么还能听到这些把你家小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话?”
此话一出,青菱和槿霞同时红了脸。
杏娘知道她是快人快语,也不在意,朝她招了招手,让她到她边上来坐,也戏谑道:“这只能说是五姐姐来得太巧了,凑上了我们家槿霞荷包消瘦,要问我借钱使。要不怎么会有机会听到她这么狠着劲说我好?”
“借钱使?”俞定妍在杏娘边上坐了下来,眉头一皱,目光像射线似的朝槿霞身上切了过去,“这才月中,就问主子伸手要银子花了,我都不晓得,俞府的月钱什么时候少到养不活二等丫鬟的程度了,还是说,你们院里头发月例银子的管事污你们银两了?”
俞定妍的话一出,杏娘直接想到了红楼梦里头的贾迎春,把自己和她贴到一块比较了一回,兀自恶寒了一把。
她原也是想随便找个话茬子把槿霞那番自夸的做派搪塞过去,倒没想到,俞定妍会如此敏感,从“借钱”一路联想到了“奴大欺主”、要骗小主子银子上头,忙跟她把事情解释清楚,给她顺毛:“五姐姐,没有的事,槿霞的月钱是送礼钱送光了。也怪我没说清楚,说是借,其实是她去跟胡妈妈支下个月的月例银子,怕胡妈妈不答应,求我去说一声。我就说她是要借我家的银子,也算是问我借钱使”
俞定妍眉头舒展开来,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神色颇不自然。
杏娘笑了笑,干脆找了个沏茶的借口,朝青菱使个眼色,让她带着槿霞走开了。
俞定妍没带丫鬟进来,这样一来,里头空空荡荡,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隔了好一会儿,俞定妍才凑上来说话:“杏娘,你听说没?俞定书在山上病了。”
“这个不奇怪吧,”杏娘眨了眨眼睛,反问道,“她哪天是不生病的?”她不生病才叫稀奇了。
俞定妍嘴角一勾,道:“这回应该是真的了。”
“哦?”
“昨儿个翠袖差人递了信出来,病得挺严重的,都起不来了。”俞定妍耸了耸肩,“我们家太太让大夫坐车去给她看了诊。大夫去了一趟,今儿个才回来秉了太太。三姐当时刚好在,被她听了去,一出来就跟我们说了。”
“是啥病?”
俞定妍没好气地回答道:“滋补过剩。”
杏娘傻眼了:“净月寺吃得可都是青菜萝卜豆腐汤,这也能过剩?”
四姐姐,你到底有多虔诚啊,感动天感动地了,叶绿素都能被你吃成补品!这不是菩萨佛祖显灵又是什么?
“吃那些东西当然没法子变成这样的,”俞定妍摇了摇头,道,“坏就坏在,我们家这位三太太,把祖母赏的人参补品全藏到山上去了。俞定书之前一直吃清淡的素食,拿到了那些大补的东西,偷偷塞钱给净月寺膳房的姑子,瞒着翠袖她们,自个儿炖了吃了。”
燕窝人参吃多了,被它们索命来了。
杏娘咽了口唾沫星子,又问道:“她没事吧?”
“她倒是想有事来着。”俞定妍冷笑,“可惜,翠袖翠屏两个发现及时,告诉了慈心,慈心给她灌了不少药汤。”
说到这里,俞定妍又似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哼一声,道:“今儿个我们家太太把事情跟祖母说,祖母还没听完全部,就朝着太太发了一大通火,说俞定书是故意把自个儿整病了,好趁机从寺里头回来。”
这回狼真的来了,可惜没人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我要爬回去歇歇了,评论等我睡饱了一块回复,该送分的都会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