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乔鹿给汤圆喂好辅食,叫来保姆带他去花圃里玩。
乔海生早一步先去了公司餐桌前,鹿艳萍吃着汤包,看了眼乔鹿,她心不在焉的,杵着银筷一口没吃。
“怎么了这是,没胃口?”
乔鹿摇头把昨晚顾严委托律师发她起诉状的事简单说了说。
听完,鹿艳萍舀起汤包,吸了口汁水,哂笑一声“这会儿知道来抢孩子了,早两年干嘛去了,没顺他的意把孩子打掉养大了反倒要来争抚养权?这男人的脸大成这样还了得。”
鹿艳萍哼哧着问乔鹿“要我陪你一块儿去吗?”
“不用。”乔鹿想好了解决办法可以自己去。
上午九点半两位保镖带着几个黑色保险箱进来客厅,跟乔鹿报告“小姐,都准备好了。”
鹿艳萍瞥了眼客厅这边大概猜到乔鹿打算干嘛“你这能解决?”她不太信乔鹿的法子。
“先给他提个醒。”别上了年纪忘性大,真把两年前那些事忘得干净彻底。
乔鹿让保镖拎着箱子上车跟她一块儿出发。
十点过了五分,乔鹿才到。
顾严坐在上回他来的靠窗位置一个人。
见乔鹿也是孤身过来顾严食指并着中指冲她往这边勾了勾。
服务员上来点单,顾严要了杯冰美式,乔鹿不喝没点。她今天不是来和他有商有量的。
“昨晚没睡好?”
乔鹿眼睑下有淡淡黑影她素颜皮肤白,没休息好一眼就能被看出来。
但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这样的客套大可不必,乔鹿开门见山道“说吧,你要多少?”
顾严掀眼,眸底藏着些许疑惑。
不等他开口,乔鹿两手撑着桌面,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她弯下了点身段,与对面的男人近在咫尺地面面相觑着,骤然间距离拉近,让两人气息交互在了一起。
顾严看着她眸色趋深,琥珀色瞳仁里含着怨和怒,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乔鹿启唇,姿态很冷。
因为她的靠近,周身忽然多了味违和的清甜奶香浸漫出来,她勾着眸,语气疏冷“一千万?两千万?还是要更多?”
这样的清香四溢,哪怕她说着再荒诞无稽的话,顾严都没有半分愠怒。
他轻笑,迎着指节大小的距离凑到更近,气息乱了拍,灼热得仿佛能烫到彼此的鼻尖。
顾严声音变得喑哑,一字一顿道“你觉得我要钱?”
“不然呢?”乔鹿往后拉远了距离,中间的灼热感顿失,空气又变得清新起来,她回到位子上坐下,懒得多话“五千万,我买断你的抚养权。”
“我儿子才值你那区区五千万?”
顾严身价好几十亿,乔鹿虽然豪门出身,倒也不必把他想成是为了这点钱财来同她争小孩的小气男人。
服务员端来咖啡,然后匆匆下去。
大老远就闻到这桌客人之间的浓浓火药味了,他们这里是咖啡吧,平时来光顾的都是处理公务的上班族和来这儿淘书看的小年轻,气氛安静不说,真没见过这么剑拔弩张的。
顾严说完那话,乔鹿突然沉默了。
外面阳光正好,四射在玻璃窗面上,反衬得她眼神空洞,丢了魂似的。
半晌,她嘴角轻抿,目光涣散着不知焦点在哪儿,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区区五千万?”她哼出一声极冷的笑来,剥开所有明媚,携进了一丝刺骨的阴寒,“他的命在你眼里不才一千万而已吗?”
顾严没听清她话里的意思,只见她拿起手边的电话,随意说了一句什么便挂了断。
很快,外面进来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男子,手上各提了数只黑色保险箱。乔鹿一勾手,箱子应接被打开,是一沓沓刚从银行取出来的崭新百元红钞,把箱子塞得满满当当。
“乔鹿。”顾严刚唤了一声,乔鹿已经站起来了,她把钱箱里的钱像扔废纸一样哐哐倒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动作重复又机械。
“乔鹿!”顾严起身抓住了她手腕,劲儿没把控好,细白的手腕瞬间变了红,他剑眉紧蹙,脸上攀爬着浅淡的愠气,“你真以为我要的是这些?”
乔鹿撇开他的手,腕上的痛感随骨头压迫神经,她猛地一推。
哗啦啦
桌上的钱全被推散到了地上,经过的客人吓得后退两步,这大白天乱扔钱可还行?
她扬了扬下颚,睨着看他,声音很冷“要我提醒你两年前对我说的话吗?”
“什么?”顾严不知道。
“你想用一千万来换打掉我肚里的小孩。”说罢,乔鹿抄起桌上的咖啡杯,掀了盖子,哗啦一声泼在了他脸上,黑色液体顺着他精致的五官,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湿了地溅了钱,对面的男人狼狈不堪。
“顾严,你也配跟我争抚养权?”
“你配当他爸爸吗?你连个男人都不是。”
乔鹿甩手大步离开,收银台的服务员缩着脖子靠到墙边,等乔鹿走了,才急急忙忙递了湿巾跑过去。
“先生您还好吧?”
顾严沉默着,任咖啡洇湿了衣服头发,也无动于衷,好一会儿缓过神来说了句“没事”。
孩子的事,一千万的事,顾严从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