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小道士愣神的功夫，一道妖气闪进岩石缝隙，气团砰的一声炸开，从中蹦出一个赤发蓝肤的扛旗妖精，两眼四顾，不是那山神庙劝谏的大钻风是谁？

这道缝隙里藏了不少髭毛乍鬼的身影，大钻风拔了腰间黑旗往地上一插，眼珠一定，喊道：

“坛子精，你也逃出来啦？”

“大钻风？”

缩进酒坛里的苍白人形轱隆回过身，牙齿打颤道：“你可看见了精细鬼？”

“他人呢？”

“他，他被另一个钻风头领叫去五柳山北面，去了洞主闭关的悬棺洞府。”

大钻风眼珠滴溜一转，将酒坛妖怪一把揪起来，“其他去了洞府的妖怪呢？你还记得几个？”

坛子精只顾着摇头，“没了，都没看见。我猜，是不是都没”

“住口！洞主闭关了十五年，十五年里发生多少事情，而今快到了期限，他可能拼着功亏一篑现身吗？”

“可，可是……”

坛子精欲哭无泪，“精细鬼大概死了。这山上四百多个妖怪，只要还在骑虎岭方圆百十里范围，我是能闻见气味的。可精细鬼的气味，小半个时辰之前就……”

大钻风身子一抖，放开酒坛妖怪，踉跄退到了崖壁下面，“完了，洞主黄乘，那可是睚眦必报的大妖！我等岂能活着离开骑虎岭！”

坛子精也跟着抹眼泪，蓦地，他咦了一声。

“好像，又不对。”

大钻风气得要跳起来骂娘，“小命都要交代了，还有什么对不对的？莫非你还有办法和黄乘那等残暴的天妖叫板！”

坛子精轱隆滚动老半天，才磕磕巴巴地道：“我是说，我十五年前，也是远远闻见过洞主身上的气味的……可是，可是”

“现在，骑虎岭并没有这气味现身。”

大钻风面上大喜，随即，又有些不确定，“会不会洞主隐匿了气息？”

坛子精摇头，“不可能。我坛子精生来就是要让人闻见味道就走不动道的，我也能辩清万物的味道，即便是做过伪装，大不了是多出来一种陌生气息……但是，没有。”

忽然，两个妖怪一对眼，眼中俱是死里逃生的惊喜，“或许，洞主根本就不在骑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