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何回答?
好在这荷包原本是她做给哥哥的,并不是女儿家的物件,送给他也无妨。当下她便解下荷包,过来双手递给顾璟。
顾璟接了,道:“这便两清了。”
姚征兰想着可不能占他这个便宜,可眼下她又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想着等哥哥醒来之后再说,这个人情权且记下。
“明日南阳王在申国公府的马场举办马球赛,他可能会派人送邀帖给你,你找个不得罪人的借口推脱了便是。”顾璟又道。
“是,多谢顾大人提醒。”姚征兰道谢过后,回到自己案后继续看卷宗。
午前,大理寺卿刘懋忽然带着刑部的人过来,让顾璟将米行凶案的相关卷宗和物证以及验尸格目全部移交给刑部。
顾璟与刘懋借一步说话。
“那孙旺财的案子咱们大理寺不是不能介入么?这米行与锦缎庄门对门,刑部觉着两件案子之间或许有什么关联,就上书陛下,建议并案查办。陛下准了,这个案子就交给刑部去办。”
刘懋跟他解释其中因由,见顾璟目色沉沉似乎有些不悦的样子,他又宽慰他道:“这陛下眼皮子底下的案子,向来都是把双刃剑,办得好固然能得陛下赏识,可若办得稍有差池,也容易被人拿住把柄。刑部要办,就让他们去办吧,咱们大理寺负责地方所有徒刑以上案子的审核,难道还不够你忙的吗?
“长公主可是不止一次派人去我家里,念叨说给你派的差事太多,叫你忙得连晚饭都不能回去吃。这桩案子我瞧着也没那么好破,就让刑部头疼去吧。”
顾璟未再多说什么。
姚征兰站在窗前,看着刑部的人拿了卷宗等物离开,见顾璟回来,偷偷把手心向他那边一摊。
顾璟看着她手里那枚银锁,“你……”
姚征兰一笑,道:“因不能确定这枚银锁是否与案子有关,所以我便没有将它登记在册。”
“你并不想放弃这个案子?”
姚征兰低了头,道:“若是没有罗秀才之事,或许放弃也就放弃了。可是既然知道了罗秀才之事……我不免会想,若是我哥哥,他会如此轻易地放弃吗?”
顾璟走回书案后,没有说话。
姚征兰走到他书案前,将那枚银锁轻轻放在他案角。
顾璟看着那枚银锁不说话。
姚征兰又跑回自己的书案边,把罗秀才的寻姐札记也拿来放在他案角。
顾璟无奈:“我又没说就此不管了。”
姚征兰立即脚步轻快地回到自己书案那边看卷宗去了,虽未言语,那眉眼却舒展得如同春风里刚刚抽出的柳芽儿一般。
待到散衙,姚征兰回到伯府换了身衣裳便去福寿堂看望姚晔,不想姚允成夫妇和姚晖姚佩兰都在老太太那儿。
“你来得正好,明日休沐是不是?”见了姚征兰,姚允成劈头问道。
“是。”姚征兰答。
“南阳王派人送了邀帖过来,明日你与你母亲还有弟妹一道去申国公府的马场参加马球赛去。”姚允成道。
姚征兰皱眉:“我这般情况,怕是不便去。”
姚允成眼一瞪:“南阳王特意派人来下帖子,那是给我们脸面。你若不去,岂非让人误会你哥哥因受伤之事还记恨着南阳王?你自己胆大包天做下这李代桃僵之事,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我告诉你,晚了!你要么把戏给我做全了,要么,就给我彻底消失!省得连累满门祸及全族!”
姚征兰低着头不说话。
姚佩兰打量了姚征兰几眼,绞着帕子道:“听说明日京里头数得上的公府公子侯府小姐都去呢,那满眼簪花冠盖云集的,谁会注意到你啊?再说了,我们都会管你叫哥哥,只要你自己不露馅,旁人又岂会无端怀疑你是女的?”
“别废话了,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你们四个一道过去。”姚允成对这个自幼不在身边长大又被退过婚的大女儿尤其的没耐心,说不了两句便气哼哼地拂袖而去。
柳氏及姚晖姚佩兰跟她自然也没什么话可说,纷纷跟着走了。
姚征兰在姚晔的床边坐到半夜,这才心事重重地回得一斋去睡了。
次日一早,柳氏与姚佩兰坐马车,姚征兰与姚晖两人骑马,四人在家仆侍女的前呼后拥下来到位于京都南郊外的马场。
姚晖虽只才十六岁,在京中却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刚到地方就被勾搭走了。
柳氏找相熟的夫人说话,姚佩兰则想借此机会努力融入档次更高的贵女圈子,三人都忙得很,哪还顾得上姚征兰?
姚征兰也不想跟他们同行,她只想去把玉料赔给南阳王,顺便叫他知道自己来过了,然后就回家。
姚佩兰倒是没有说错,今日来参加这马球赛的人果然很多,个个前呼后拥赫赫扬扬,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姚征兰两眼一抹黑,一个都不认得,将马交给仆役牵去马棚之后,便想去找南阳王。结果刚刚走到看台一边,不远处传来的一道陌生声音便让她僵住了身形。
“姚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