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室一厅、60平左右的筒子楼职工宿舍。
回到家后,砰地一声,舒婉芳用力地关上主卧的木板门,墙灰和门上的绿漆掉落一地。
给刚换好鞋的韩书欣吓了一激灵。
拉上蚊帐,舒婉芳一句话也没说地闷在被子里。
“欣欣,你看会儿电视吧,我去劝劝你妈。”
韩全德提着保温壶倒了一杯温水在搪瓷杯里,端着进了主卧。
“滚出去!”听到丈夫进来,舒婉芳冷冷地骂了一句。
韩德全憨厚一笑,将搪瓷杯放在床头:“婉芳,小扬还小,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二十出头了还小?别人家的男孩要么读大学,要么已经开始工作帮补家用了!可他呢?成天喝酒、鬼混!就知道伸手要钱!”
不提还好,一提起张扬舒婉芳就火大:“明明有这么好的工作机会摆在面前,他还不感兴趣?这是人说的话吗?整个就是一小白眼狼儿!”
舒婉芳要是知道十多年后有一词叫啃老族,她绝对会强烈的共鸣。
“之前就算了,现在你被厂里遣散了!家里哪样不需要钱?!你看你之前那些同事,要么家里换了彩电,要么买了摩托车,你再看看咱家?”
突然想起一件事,舒婉芳就更火大了:“还有这房子!是分配的宿舍房,要是厂里缺钱真给收回去咯,我们全家去街上喝西北风吗?”
“哎呀,媳妇,房子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韩德全掀起蚊帐帘,轻轻坐在床边笑着说:“再说,小扬刚刚不也替欣欣保住了工作嘛。”
“嘿,你个韩全德,到底是帮哪头的啊!”
舒婉芳一脚将韩全德踢下床,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韩叔叔坐在地上,也是憨厚地跟着老婆笑了起来。
屋外,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抗。”
并没有看电视,而是回到卧室的韩书欣听到父母没吵架以后,也是很开心的哼了两句任贤齐今年刚发行的新歌。
唰,拉开隔着两张床的帘子,看着傍边属于张扬那张空荡荡的弹簧床时,韩书欣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担心这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大姐高中以后就没在家住了,而这间次卧室里,就挤着韩书欣和张扬姐弟俩。
以前小,不懂男女有别,后来俩人长大了,弟弟主动买了帘子将俩张小床隔开。
而平日里,张扬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没钱用时,也是韩书欣偷偷用她的工资去接济张扬。
想着早上张扬帮自己时无比英武的样子,韩书欣的嘴角忍不住挂上了一丝甜甜的笑容。
小时候父亲还开玩笑说长大了要把自己嫁给小扬呢!
哎呀,好害羞,怎么能想这些呀……
张扬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情况,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怎么将这些彩云之南白药膏给卖出去。
在小坤的帮助下,张扬俩人很快就将药炉里的膏药,薄薄一层平均涂到了一张张5厘米的正方形医用胶布上,另外一面简易地用糯米纸封住药性。
张扬拿起看了看,丐版膏药算是完成了。
“扬哥,我数了一下,差不多有500张左右。”
用了家里面这么多医用胶布和糯米纸的坤子,可心疼坏了。
此刻他也知道了,张扬的三块钱的确不是这么好拿的。
“傻小子,你这也算是技术入股了,以后哥不会忘了你的,对了,我们这种简易方法只能封住药效10天左右,得尽快卖出去。”张扬拍了拍坤子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