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
高阶修士的神识可笼罩方圆数百里,下方弟子们乱糟糟的异动自是逃不过方千仞山高层的眼睛。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源头是为何,故而无人去呵责弟子们注意秩序和体面,沉默着,眼神下意识在阴祁和千秋月二人间徘徊。
唯有淬火峰的剑主官易兴致勃勃的开口。
此人是个剑痴,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只喜剑,他练剑、造剑、看剑、斗剑,最后发现,给人量身造剑是为人生快事,看人使自己锻造的剑是最大快事。
说个恐怖故事,凡是入宗五年以的弟子,每一个人手中都有官易打造的剑。
这其中,自然包括叶天秀。
然而,也正是叶天秀,让官易最为抓狂。
剑修,寄情于剑,是修士之中性子最为刚利的存在,虽比不得体修那般狂怒无脑,一言不合便是开干,但也受不得委屈,比起说话讲道理,他们更喜欢以剑服人,三天两头的与人剑分高下完全不稀奇。
所以,给其他人造完剑,官易只消耐心等两天,自然便能见到那人使剑。
而叶天秀,那把剑到他手里八年了……居然都没出鞘过!
官易很难受,如果不是他脑子里几乎不怎么装剑以外的事物,可能都要亲自逼叶天秀动手了。
好在,八年了,这货终于要出手了。
“叶天秀?”
看着走擂台的白衣少年,拭剑峰执事眼睛一眯,冰冷的面容浮现出一个很不友善的冷笑。
拭剑峰司掌千仞山宗规秩序,向来以铁面无私、刻板无情著称。
选拔执事都是从那种平日里剑势不近人情的弟子中挑选,辅以能暂时器物化心智的心法,号称绝不感情用事,行事如同机器。
但即便是这么莫得感情的一群人,也有眼中钉存在,那就是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混蛋。
“嗯。”
叶天秀轻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你也有今天?”
执事的声音依旧冰冷,但看眼神,若不是器物化心智在起作用,可能都要忍不住开骂了。
“嗯?”
叶天秀略感疑惑。
“你仗着有千剑主宠爱,视宗规如无物,整日胡吹大话,蒙骗他人。天赋低劣不思进取,心胆怯懦,为避免问责数次逃避宗门大比,常以诡辩欺辱同门,数次致使同门心神受创,严重者几近道心崩塌……。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
执事冷冷道:“这一次,你逃不掉了!若是不给个说法……!每个拭剑峰执事都很乐意把你钉在思过崖,逐条量刑!””
“天秀常听闻拭剑峰行事雷厉风行、铁面无私,现在看来,却也不过如此。”
叶天秀平静的说完,一挥衣袍,侧身不去看那执事,傲然道:“我叶天秀一生,是非功过自有春秋评说,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若我真有罪,持令来擒便是;若是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与其在这里狗屁不通的废话连篇,不如做好你的本职!”
饶是有器物化心智在身,那拭剑峰执事也气的身子发抖,险些破功,想反驳又找不到言语。
“大师兄桀骜的样子好帅啊……!”
路凝儿眼里满是小星星。
“是非功过自有春秋评说……大师兄之言,每每都能发人深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