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峤悄声走到床边,怎么还能不盖被子呢?
他晚上也没有踢被子的习惯啊。
有时小鹿晚上醒来,还会特意来看看他的被子有没有盖严实,小鹿分明是个很细心的人。
此刻,邢白鹿整个人陷在被褥里,大约是太难受,他的胸膛起伏有些急促,呼吸声很沉,脸颊依旧苍白,并没有因为高烧添上些许血色。
晏峤心疼得不行,昨天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给他发消息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他应该再问问的。
晏峤忍不住给邢白鹿周身所有的被角都掖了掖,确保每一个地方都掖好后,他才坐下来。
从前他因为腿脚不便,很容易引起许多并发症,每一次生病醒来,小鹿都守在他床边,从未有过例外。
那个时候,小鹿也是这样守着他的吗?
需要守多久,才能确保他每次醒来他都在身边呢?
“小鹿。”晏峤忍不住俯下身叫他。
邢白鹿烧得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又混沌,好似是做了梦,梦见爸爸说没有背叛妈妈的样子,梦见那个像极了爸爸的小夏……恍惚似乎听到有人叫他,他本能应了声。
晏峤忙凑近靠过去:“小鹿,醒了吗?能听到吗?”
床上之人眉心蹙了蹙,是谁在叫他?
声音……很熟悉。
晏峤附在他耳边小声问:“为什么不要和陆明嘉待在一起?他对你做什么了?”
陆明嘉……
“陆明嘉对你做了什么吗?告诉我。”
陆明嘉么……
邢白鹿起初觉得整个人沉得要坠下深渊去,隔了一会又觉得身体轻得能飘上云端,耳畔一直有人嗡嗡地说什么,他听不大清。
但他确定他听到了“陆明嘉”。
对了,他不能和陆明嘉在一起。
他怕他又一次头脑不清楚地对他投怀送抱!这一世绝对绝对不可以!
“我不想……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小鹿。”晏峤急的不行,“你别怕,告诉我,不可以什么?”
邢白鹿的双唇微微动了下。
他的声音轻不可闻,晏峤只好俯身将自己的耳朵贴了过去,隐约听到邢白鹿说——不可以强抱他。
什么玩意儿?
晏峤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小鹿都这样了,陆明嘉还想在洗手间对小鹿来强的?
草。
他连小鹿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陆明嘉那混蛋怎么能……怎么能仗着小鹿喜欢他就干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邢白鹿又哼了哼,高烧烧得他浑身哪儿哪儿都疼,喉咙更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的痛。
晏峤见他似是在咽口水,他忙小声问:“要喝水吗?”
也不知道他是听没听见,仿佛是应了一声。
护士走时在床头柜备了一杯水,晏峤有些笨拙给邢白鹿喂水,杯口刚对上他的嘴,水就直接顺着邢白鹿的脸颊流到了脖子里。
怎么搞的?
晏峤手忙脚乱擦干流下去的水。
又喂一次,依旧直接流进脖子里。
这样不是办法……
晏峤在床边站了两秒,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俯身覆上邢白鹿的唇。
邢白鹿正觉得喉咙发干发紧,此刻一片湿润上唇,顿时犹如久旱逢甘霖,不等晏峤试图撬开他的嘴,他便顺势张嘴迎他入内。
晏峤起初还能警告自己只是单纯喂个水而已,必须适可而止,不要再越雷池半步!结果他刚将水喂过去,还没抽身,一截柔软直闯而入,轻触上晏峤的舌尖。
晏峤只觉得脑中一阵雷闪电鸣,他头皮发麻,心跳得飞快。
小鹿他怎么还、还伸舌头了!
要死了,死了!
晏峤,赶紧起来!你他妈快给老子起来!
可是,大脑中枢好像和身体断开了连接,四肢和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完全动不了了。
一想起这大约就应该是小鹿的初吻,虽然知道这样做很不道德,但晏峤简直没办法把持住。
这一刻,晏峤心生邪念,总要霸占点什么。
小鹿的唇好软,他的吻真的太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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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峤日记》:「重新见到你的第21天,我趁你昏睡不醒偷走了你的初吻,对不起小鹿,我也不想的……不,我必须承认我其实是想的。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我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再一次过界了,好想有个人来敲醒我!可是这个人如果真的出现,我又怕我会先把他敲晕……完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