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知错。”
她还要说话,却被温幼央打断,女孩柔声:“皇后娘娘,臣妾以为梁昭仪为仆伸冤心切,一时头脑发昏娘娘只消小斥即可,追根溯源,梁昭仪为何犯错,在场的姐妹当时皆有见证,皇后娘娘言明放灵芳一条生路,但行刑侍卫阳奉阴违,忤逆娘娘旨意在先——”
“娘娘凤威受损,若任由劣奴放肆,将来娘娘何以立信?臣妾奉陛下之命辅佐娘娘,深感愤懑,故臣妾的意思……”
她拍了拍手,殿外推上来五花大绑的两人,正是当日杖毙灵芳的侍卫。
温幼央面容尊贵,望向地上似爬虫蠕动的人,“中秋将至本祈团圆安康美意,然有恶奴从中作祟,皇后娘娘仁慈不予追究,本宫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一命换一命,商量商量谁下去见阎公罢。”
他二人断是贪生怕死之徒,吓得两股战战,屁滚尿流:“娘娘,贵妃娘娘!奴才们也是奉忻妃娘娘的命令行事不敢不为啊,求娘娘开恩!”
温幼央微微一笑,芙蓉面望向凤座上的皇后。
“不就是死了个下贱婢女,至于么。”婉妃冷哼。
“婢女也是人,她再卑微再渺小,”梁昭仪垂眼,“也是嫔妾朝思暮想,却见而不得的亲人。”
“婉妃妹妹话语颇有歧义,”燕淑妃斜睨她,道:“今日死了个丫鬟你不当回事,教后宫某些为虎作伥的歹人猖獗,明日指不定会风水轮流转,转到自个儿头上。”
“好了,”皇后转向温幼央,语气冰冷:“忻妃固然有错,但她现在害了病也算得了教训,顾此,本宫便禁她三个月的足,克扣半年俸禄,贵妃看如何?”
“至于两个行刑奴才按贵妃所说降罚,本宫也倦了,你们都回去罢。”
她既然下令逐客,温幼央也不好继续发难,乌泱泱的一群人方出宫门,迎面就撞上忻妃来请安的轿辇。
德妃:“本宫说她也真是倒霉,赶巧往气口子撞。”
忻妃今日才知有人假扮鬼吓唬她,害她在六宫面前出尽了丑,一落轿又明晃晃碰见那始作俑者梁昭仪,她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下来就要出口恶气:“好你个梁昭仪,竟想着用卑鄙手段来捉弄本宫!本宫……”
她话音未落,脸颊子便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
“忻妃的嘴爱搬弄是非,本宫嫌聒噪得很,”温幼央甩了甩手,“看来失心疯还没好,手下的奴才们愣着作甚,不快抬你们主子回去?”
“贵妃……”她捂着脸难以置信,“本宫好歹也是妃位,你怎可……”
温幼央二话不说,抬手又是一记,动作矜贵优雅,仿佛只是在打一只毫不起眼的飘虫。
她彻底被扇懵了。
“妹妹你快回去吧,禁足之人还来请安什么,”德妃掩嘴偷笑,“好生趴在明杏宫里,可别丢人了。”
众人扬长而去。
凤章宫内,萧皇后目睹所有,沉默不语。
镜窈弄扇:“娘娘,贵妃也忒狂妄了。”
“她生得软懦,骨子里却是个难收拾的主儿,”她道:“本宫小看她了,她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本宫倒要打起精神,好好思量该如何对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