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悠然地抚摩着紫漆描金椅扶把,沈婕妤面容沉静,只一双眼灼灼地望着幼央。
所以,为何扯着扯着就扯到她喜不喜欢上了?
女孩心头莫名悸动,明明是女子间问的寻常话,从她嘴里讲出怎就染了一层暧昧绯色。
“我……”幼央顿了顿:“我喜欢的。”
她隐约捕捉到对方的瞳孔放大一瞬,沈婕妤莞尔:“承蒙娘娘关爱,嫔妾定当尽心陪伴娘娘左右,不负此情。”
她起身,顺手为幼央掖好被角,女孩见状一时脱口:“你要走吗?”
“娘娘身体欠安,嫔妾不便叨扰。”
她噢了声,竟有点失落。
“娘娘入睡前披好寝衣,”沈婕妤俯首,声音丝丝麻麻地拂过幼央耳边,只消收颌便能抵到锁骨:“仔细着凉。”
乾元殿。
桓臾身披夜月赶回,着实把王自喜嚇了一跳,瞌睡都溜得无影无踪,连滚带爬地跑去迎接:“陛下,您,您回来了?”
男人睨了睨他,径直走进内殿。
王公公抬袖拭了拭冷汗,眺了眼阴云密布的天,还是决意说:“陛下,奴才瞧快下大雨嘞,指不定会打雷,那个…婉妃娘娘不是怕打雷吗,方才差人来请,陛下要不赏个脸面前去看看?”
“朕的脸如此廉价么,”桓臾背对着他解衣,不过看上去心情不错,往常早就一个字滚打发他了:“怕雷就找个敦实的角落藏着去,叫朕有何用,朕又不是雷公。”
还会调侃,那不是不错,是心情大好了。王公公舒了口气,“遵旨,奴才这就回话去。”
他换好中衣,吹熄了烛躺在床上。
四围静谧。
男人怔怔地盯了一会儿帐顶,翻身面对墙壁。
夜空乍一道惊雷劈下,白光瞬间照亮堂屋。
倾盆暴雨紧随。
雨声嘈杂,奔腾浩浩汤汤,珠光落下打碎一室旖旎。
乌木鎏金床沉吟阵阵,帘幕重重渲开漫漫昏黄,他额抵墙壁难耐地咬着牙关。
再是一道闪电,盖住了琐碎的动静。
“央央。”
雨势渐微,最后一束白光闪现,珠液答答。
龙涎香裹挟住残余的腥涩之气藏进熏炉,不复嗅见。
翌日,温幼央的身体好转大半,尚食局的嬷嬷一早送了许多滋补汤品,她还来不及享用,殿外袅袅走进一位宫人,模样打扮不似寻常宫婢。
“参见贵妃娘娘,”她行礼,“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镜窈,我们娘娘请您去凤章宫主持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