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是在一个天寒地冻的深夜,一人一刀的毛杏儿悄悄出现在该谋克家中。
不论是男女还是老少,谋克合家上下无一活口,连狗都未留下,尤其是谋克与其子女,脑袋被割下串起高高吊在树上,一时轰动整个潍州。
你杀我男人杀我孩子,我屠你全家!
之后毛杏儿进了山,成了一个占山为王的女土匪头子。
在现在这五家土匪之中,毛杏儿的名声是最好的,因为在她的管制之下,她的手下基本上只挑女真人下手,很少有汉人吃过她的亏。
此时,那对视的眼神又让江辰想起那夜,抽着炫某门的毛杏儿听到他说“一生只爱一个人”时,眼角滑下的那滴泪。
一生,只爱一个人。
为了这个人,她隐忍多时,最终孤身灭了仇家满门。
为了这个人,她当了土匪,带着对女真人那无尽的恨。
为了这个人,尽管已相隔多年,但依然会在某刻被莫名触动,留下泪痕。
……
“想听真话么?”江辰笑着摇了摇头,撤回了自己的思绪和目光。
“当然!”相比于江辰的松驰,毛杏儿的那张脸很紧绷。
“行。”江辰从兜里掏出炫某门。
尽管没怎么抽,但仍是只剩两支了。
正好一人一支,没打火机了,便找来火点燃。
烟雾燎绕间,江辰夹着烟点着毛杏儿,大声道:“因为脚下这片土地是我汉家列祖列宗留下来的,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将是、也将只能是我们的,永远是我们的。被人抢了就得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来,以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不愧前人亦不负后人。”
毛杏儿猛地一吸烟。
“好!”
……
在江辰与毛杏儿商议时,那徐怀明也在与人密议。
那夜宴请时,江辰曾以为,真正懂了他心思的,也就只有毛杏儿这个女人,但其实徐怀明这只笑面虎也懂了。
当然会懂,能当土匪头子的人,自然不会太简单。
“……万兄啊,那小子虽然看着年轻,但确实牙尖嘴利,所言……很会煽动和算计,不简单,从一开始就奔着算计我们而来,你得小心些,多准备对策,别阴沟里翻船。”
“切,我才不信他真是劳什子宋使,徐兄你信?再说了,就算真是宋使又如何,这里是金国,这里是金国的山东东路,与他宋国有甚关系?一个宋人在这儿吆五喝六的乍呼……他算什么东西?我倒真迫不及待要会一会这姓江的。”
“行,我当然是信任你的,也就是提这么一提,你心里有数就行,这事儿已基本上定了,你可是我的指望。”
“放一百颗心吧,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看我如何让他自己夹尾巴灰溜溜滚蛋。就是事成之后……?”
“好说,只要你能让我如愿,我自也能让你如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