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实话吗?」
弗雷恩自心底感到疲惫和焦躁,人人都有所保留。结果就是他无法掌握现状。如同在迷雾中摸索,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势力在背后操控这一切。让一切都违逆着自己的步调。
不然的话,为何所有人隐瞒的事情恰好构成一道防线,差点把他屏离在真相之外。
虽然从克蕾奥诺亚的语气来看,也是一样,她对自己的保留也非常不快。要是自己如果单纯而没有心计,将一切和盘托出该有多简单,如果能够真心实意地对待她,然后一门心思地和她坠入恋河也挺美妙的。
不过两者的愿望都没有实现。
在略压抑的尴尬气氛中,他跟着克蕾奥诺亚走进另一个比较大的房间。但刚刚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坐在桌子后面的格兰特,他身边没什么人,像是很等了一会。
意外来客。
他从来没想到过他会有这样笑着的表情。好巧不巧的是,后者在看到弗雷恩脸上的表情之后,笑的更厉害了。
弗雷恩倒没有从克蕾奥诺亚的脸上看出什么,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那么后面就由我接受了。」
「当然,我也要帮忙。」
的确不由她负责,但是这种投机取巧的,耍小聪明的说法还是让他深深的不爽——虽然他自己也很喜欢这么做。
「约好了,没问题。」
没来得及疑惑太久,他就懵懵懂懂的接受起了格兰特的教育,从姿势,到仪态,再到其他琐碎的细节。最后是关于下午的仪式的,简单的安排。整个一套流程走下来他头昏脑涨,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别人配合他,但短短的几次就要完成全部流程的学习,也很麻烦。
再加上,克蕾奥诺亚一直在旁边看着,说监视也不合适,应该说是更正比较恰当。
毕竟几个国家之间的总体流程大体相似,该说是同根同源吧,但经过漫长的时间演化下来,在细节上面也有些不同。她不厌其烦地指出在礼法上的错误,尤其是弗雷恩应该做些什么,甚至包括一些转移注意力的小技巧,免得他在上面待着太无聊。
不过快结束的时候,她有些羞涩地道歉,终于离开离开了房间。弗雷恩看着缓缓合上的门,厌恶地叹了口气,自己总算能够找到机会和格兰特说话。
「我有点事想找你确认。」
「什么事?」
「她开出了什么条件?答应了你什么?你又要做些什么?」
他连珠炮地射出这三个问题之后,又抬起自己的手,往前撑着,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不,我也不想知道别的,我想知道的是,这其中哪些和我有关。」
其实弗雷恩非常想要知道。法伊,或者别人的认识都会有所偏差,可能是因为个人情感,也可能是因为视野不够开阔。但为政者和外交者都是例外,从他们的谈判中才能认识一件事物的真实价值。
格兰特瞥瞥合上的门:「不想让她知道?」
「只是当着她的面不太好意思问而已……而且我不觉得她会说实话。」
坐在软质木椅上的格兰特,露出和他们进来时如出一辙的笑容。
「你迟早也会知道,那么和你有关的内容有三项。一项是,你的旅伴会有一位帝国人,另一项是,我在争取把昨天的那件事争取让给克蕾奥诺亚王女处理。而会议上的那项,从表情来看,你明显听出来了。」
弗雷恩听到第一句话时就很不自在:「你们早就知道我会用旅行来推脱吗?」
「不,本来只是安排人和你近距离接触,在知道你要旅行之后我们也私下交换意见。而旅伴则是最合适的安排。而你一定程度上需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一定会有几个旅伴打掩护……你可以选自己你喜欢的。」
「喜欢的?」
「不如说是中意……不难理解。」
弗雷恩下意识地有些抵触,但这样看下来也非常顺水推舟,没什么可以指责的,也只能接受。
「后者呢?」
「虽然不该由我说,但也和你有关。禁军也有好几支,其中严重的案件,包括一切命案都会由国王直属的那一支处理,而昨天晚上虽然很严重,但也可以视作外交上的失败,所以也可以交给弗雷恩。」
格兰特顿了顿:「我必须要帮她争取到这一点,这不是很困难,比如对我而言很简单。」
弗雷恩听到这里,忍不住估算了一下时间,他毫不怀疑克蕾奥诺亚应该已经回来,现在她很可能已经候在门外。
「最后一个问题。」
他的声音愈发严肃起来,引得格兰特也收起自己脸上的笑容。
「什么问题?」
「这是什么的试制品?」他摸到怀里的匕首,拿出来,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往前一推。因为用力不稳,匕首在桌面上转了一圈,匕首把对着弗雷恩,而刃对准格兰特的方向。
格兰特的表情有些发愣,但双眼对焦到那把匕首的时候,瞬间露出了肉食动物般的眼神:「你怎么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