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鸦雀无声,脸上是苦苦思索的表情。
冷妙清淡然开口:“大家别总是往上面想,也可以适当想一想下面嘛。”
此话说完,有个女子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她,片刻之后,脸上便红了起来,疑惑转为害羞,脸上似乎要烧起来。
冷妙清当即大喝一声,手指直直指向她:“诶,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别害羞别害羞!别躲啊!你想对了,你很聪明,你应该感到自豪!”
别的人疑惑的看向那女子,又看向冷妙清,再联系起她说的话,也都逐渐反应过来,一个个或是害羞,或是皱眉,或是痴呆。
冷妙清又指向一个脸红的女子:“你也想对了!”
见到又一个女子低头,便立刻转移手指直向她:“你也没错,就是那里!”
她对着村民一顿指指点点,仿佛十分满意和激动。
“大家都很聪明啊,一点就通,为什么要害羞呢,这么聪明是应该自豪的事情!”
人群慌乱躁动了片刻,有个老妇慢悠悠的提问:“妙清啊,你说的这个地方,它不致命啊。”
冷妙清却悠哉悠哉的摇了不知道第几个头,缓缓回答:“诶,阿婆,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这地方不仅致命,而且是非常致命,特别致命。”
“此处的神经分布,比任何一处都要密集,只需轻轻一攻击,便能让人生不如死,倍感煎熬,立刻下地求饶。在场的女郎们应该无法理解,但男郎绝对是能体会得到,那滋味,那酸爽,无法言传。”
“致命都是说轻了,让人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才是正确的描述。”
“而且,除了身体上的阴影,攻击此处给人心理上的阴影更大,稍微一攻击后,歹人便会慌乱不已,害怕自己到底还行不行,怀疑自家是否会就此绝后,有责任心的,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该让父母再要一个。”
“心理防线一崩溃,咱们接下来的攻击就更方便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里一般没有盔甲遮盖,歹人也缺乏保护意识,位置还不算刁钻,很利于咱们或砍或踹。”
“综上所述,这里防护弱,痛感强,还方便咱们攻击,简直是搏斗时的不二选择,攻击的最佳目标。”
众人一时愣在那里,都呆呆的看向冷妙清,似乎被她的发言震住了,但很快又回过神来,窃窃私语起来,并逐渐认可。
毕竟,冷妙清讲的都是实话,而且是大实话,没人可以反驳大实话。
人群安静下来后,有人提问:“那除了这里,还有别的地方易于攻击吗?”
冷妙清喝了口蕊丝端给她的茶,润了润嗓子,继续开口:“那就太多了,比如眼睛,稍微一受伤害便疼痛万分,还容易失明;再比如小腿胫骨,轻轻用点力,那痛感也不是吹的。总之,咱们大家家想想,平日生活中,哪里最怕受到伤害,咱们遇到歹人时就往哪里攻击,肯定一打一个准。”
众人恍然大悟,并且十分认可。
又有人疑惑不解:“那我们怎么才能攻击到这些地方呢?”
冷妙清叹了口气:“哎,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先示弱、装病、装疯,再找准时机攻击,你一上来就亮刀子亮烧火钳,那不是瞧不起人家土匪山贼,把人家当傻的嘛。”
那人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看见大家如此热火朝天的讨论自己的战术,冷妙清感觉十分满足自豪。人这一生,除了求钱求权,还能求点什么,不就是求一个自我价值的实现嘛。
现在自己的疯狗打法被大家如此认可、学习、传播,她内心的满足感自豪感,当真是溢于言表。
蕊丝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大家聊的热火朝天,又转头看了冷妙清,似乎欲言又止。
冷妙清目不斜视,还是一脸超脱的淡淡笑意:“蕊丝,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
蕊丝犹豫了片刻,然后迟疑开口:“师父,村民多是体弱之人,也不懂武功,您这么鼓励他们斗争,是不是会让他们陷入危险。”
冷妙清脸上仍是那淡淡的笑意:“从流匪山贼手底下活着逃出来的,你知道几个?”
“牛二…”蕊丝顿了顿,“没了。”
冷妙清继续发问:“他求饶了吗?”
蕊丝回答:“没有,但他把土匪杀了。”
冷妙清脸上仍是那种淡淡的笑意:“那就对了。现在的亡命之徒,及其果断干脆,见了人就杀,不管你求没求饶。一是世道乱,官府完全管不过来,二是怕人回去后,带了帮手回来寻仇,所以这么多人遇到土匪,只有牛二一个人活了下来,那只是因为他把土匪杀死了。”
她看着沟子村的村民:“而在场的人们,如果碰见了土匪,我不说百分百,但肯定九十九人都活不下来。他们只有反杀那些亡命之徒,才有一线生机。”
“因为死亡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所以率先进攻,反而会加大活命的机会。失败了顶多就是死,而求饶示弱,则是一定死。”
“不然,你以为大家都是傻的吗,听我在这里讲如何攻击土匪,却没一个人反驳我。”
蕊丝愣了片刻,然后恍然大悟,再次抬起头看向冷妙清时,眼中有充满了仰慕与敬佩,仿佛在看什么神仙。
“原来如此,师父真是才智过人,聪慧绝顶。”
说完,便继续崇拜的看着冷妙清。
她的视线过于灼热,冷妙清脸上超脱淡然的笑容有些装不下去,只能咳嗽一声背过身去。
蕊丝啥都好,就是对她滤镜有点重,瞅她总跟瞅什么神仙似的,让她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