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上层的雅间,林今希莹白如玉的手指握着碧色茶盏,漫不经心的抿了两口,垂眸透过窗望向下方聚满人群的街道。
这就是男主的排场,果然是炮灰不能比的,林今希一时有些感慨。
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人群也随之一阵骚动,不过片刻,身穿战甲的军队便进入视野。
林今希微微探头,侧目望去,军队前方三名领将,傅延敬便跨坐在最中间的那匹白马上。
在看清傅延敬的脸的一瞬间,林今希不由的暗叹,倒不愧是男主,果然生的一副好相貌!
傅延敬与穆清鹤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若说穆清鹤是山中青竹,傅延敬便是林中猛虎,一个内敛柔和,一个戾气外露。
“是威镇将军!”
“好威风啊!”
“不愧是战神!”
……
议论声此起彼伏。
傅延敬充耳不闻,这些话语自他一路入京以来,已不知听到了多少,他现在唯一惦念的,便是家中唯一的至亲,他的母亲白氏。
因傅延敬被封将军不久,将军府也正在修建当中,他瞎眼的母亲白氏便暂居于离侯府不远的一所三进的宅院内。
也正是因为距侯府不远,苏乘月才在那日出门正巧将白氏从疾驰的马车前一把拽过,避去了白氏丧身马蹄下的命运,也开启了她和傅延敬的交集。
单从这点来看,便知其主角光环的强大,如若不然,京中那么多所宅院,怎么就这么巧,男主母亲所住的宅院就偏偏离侯府近呢?
傅延敬归京这日,苏乘月正巧就在白氏家中。
白氏早就知晓傅延敬今日归来,早在几日前便以给她做梅花酥为由,叮嘱苏乘月当日一定要来,意图趁机撮合两人。
傅延敬还未踏入家门,便听到了院里隐约传来女子娇俏的撒娇声和白氏温和的叮嘱。
“白姨,这梅花酥做的好吃极了!”
“你且慢些吃,小心别呛到。翠玉,去把梅花酥包上一些,待会让乘月带走。”
白氏眼盲,倒是苏乘月一眼便看到了身着战甲大步进来的傅延敬。
“你是何人!”
傅延敬淡淡的瞟了苏乘月一眼,并未答话,而后上前,立于白氏面前,恭恭敬敬的向白氏行了一礼,“母亲,儿子不孝,平安归来。”
白氏一听到熟悉的声音,慌忙摸索着站了起来,踉跄的上前几步,一双粗糙的手胡乱的抚摸着傅延敬的脸,声音几度哽咽。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苏乘月立于一旁,轻咬唇瓣,眼前这一幕,让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有些尴尬。
好在白氏很快便打破了苏乘月的尴尬,她拉着苏乘月的手,向傅延敬讲了大概的事情经过,并且对苏乘月大加赞赏,言语之间掩盖不住对她的喜爱。
傅延敬何其精明,白氏这短短的一席话,他便明了了她的真实想法。
未等傅延敬有何动作,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
“圣旨到——威镇大将军接旨——”
闻言,苏乘月一愣,下意识的往傅延敬的方向看去,威镇大将军之名她自然听说过,也曾对传说中俊美无双的战神心生憧憬,却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在如此情况之下。
苏乘月不禁有些懊恼,刚刚质问傅延敬的态度着实冲动了些…
圣旨中,为庆祝军队大获全胜,皇上特地举办了庆功宴,犒劳一干有功将臣,命傅延敬于申时进宫参加宫宴。
苏乘月见此,便知情识趣的将剩余不多的时间留给了母子二人。
苏乘月刚走,白氏便扯着傅延敬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苏乘月的好,言语之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傅延敬半垂着眼,安静的听着,并未答话。
白氏越说越激动,握着傅延敬的手微颤,泪水自那双浑浊的双眸中滚落。
“敬儿…你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这些年你做的努力,为娘都看在眼里…可咱们傅家如今只余你一人,娘如今唯一希望的,便是你能够早日成亲,为傅家留下一丝香火。”
白氏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且不论乘月是侯府小姐,身后有侯府,于你前途有益,再者乘月为人大方得体,品貌也俱是上佳,堪当一家主母,有此良妻,娘便是就此闭眼,也绝无遗憾!”
傅延敬沉默片刻,半垂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诸多情绪,半晌才淡淡的答上一句,“儿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