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时刻的横滨街头像是被笼罩了一层蜜糖外衣,泛着暖融融、甜腻腻的滋味。
一处单向封闭的巷子里堆满了杂物,无人踏足的昏暗角落里有不明小生物匆匆窜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向来鲜有人至的地界此刻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带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松谷莲停在巷子入口,心口砰砰直跳,说不清是兴奋还是紧张的情绪在胸口逃窜。
不爱外出,一部分是因为性格因素,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偶尔可见的奇怪生物。
就像……松谷莲贴在墙壁上,侧过头看向巷子里杂物箱上的东西,大约成人手臂大小,长着密密麻麻的手脚和长长的两条额触,一动不动地趴在杂物箱上。
这些东西往往长得奇形怪状,巷子里这种应当是最低级的,缺乏活力和攻击性,只会待在固定的地点,有时候甚至会自己消失。
但并非所有的怪物都这么“安静”,松谷莲在东京的时候曾经见过更加庞大也更加诡秘的怪物。它在某一日突然出现,挂在教室里的空调上,用一种垂涎欲滴的眼神看着教室里的人,露出的齿缝上粘着红腻的碎肉。
是一种不用任何专业性判断都能看出来其危险与邪恶的怪物。
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松谷莲,大家似乎都看不见这些怪物,除了他,但当时的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年幼的松谷莲浑身僵硬,不敢轻举妄动,几乎以为自己和同学们再也无法活着离开每日读书的教室了。
谁知当天突然进行安全演习,有个奇怪的男人进入教室疏散了他们,等到演习结束,松谷莲战战兢兢地从窗外窥探时,那个怪物已经如出现时那般又突然消失了。
松谷莲并不觉得会用那种看“自助餐”的眼神看着他们的怪物会自己离开“餐厅”,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安全演习,他更倾向于有人或组织处理掉了它。
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进入教室疏散他们的男人。
万物相生相克,有以攻击人类的怪物,就自然会应运而出对抗怪物的人类组织。
松谷莲感到一丝安心,但从那之后就愈发减少了外出的次数。
与其盲目地认为,对抗怪物的组织会尽全力保护好人类,不如自己也多些警惕,少给那些怪物威胁到生命的机会。
之后偶尔碰到没有攻击性的怪物,松谷莲也曾鼓起勇气,试着尝试对它们进行攻击,但无论是刀枪棍棒还是水火土木都没有办法真正对怪物造成伤害,他逐渐放弃了,愈发避着它们。
直到现在。
他突然之间得到的抽卡系统,似乎赋予了他超乎寻常的力量,也许……也许能够对怪物们造成伤害。
松谷莲并不期望着变成救世主,像超级英雄一样拯救身处危险而不知的人类,他只是……他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例如,手臂上趴着低级怪物而时长感觉手臂越来越酸痛却查不出病因的导师。
他没有冒失地立即对导师手臂上的怪物出手,而是想起了偶然路过的巷子里面的低级怪物。
巷子里的这只低级怪物比导师手臂上的还大上那么一点点,若是能够解决它,导师手臂上的应该也不在话下。若是不能……反正这种低级怪物也不会伤人,也不会损失什么。
就算这种怪物的实力和大小无关,这么多年的暗中观察,也能让松谷莲确认巷子里的这只和导师手臂上的都是最低级的怪物。
所以,无论怎么想,对这种怪物出手都不亏。
所以……别把它当做生命,就算是生命,同种的高级怪物以人类为食也不是与人为善的生命体,低级怪物也是怪物,对人体有害,所以导师才会现在手都抬不起来了。
松谷莲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他本来出门的时候什么也没戴,后来想到对抗怪物的组织又转回去戴了帽子口罩。
他不确定没有清扫低级怪物的组织会不会监控到低级怪物的动向,但是万事小心为上,自身的异常不能暴露。
松谷莲深吸了一口气,脚步放轻,走到了杂物箱旁,那只怪物仍旧痴痴呆呆地趴在上面流口水,与松谷莲料想的一样,怪物对他的靠近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牙齿密布的口器包裹着含糊不清的声音。
可怖又恶心的躯体让人看了就掉san值,也就松谷莲从小到大看过那么多才能如此冷静。
松谷莲知道他要做的事不能耽搁太久,即便是人迹罕至的小巷也不是一定没人会进来,否则他当初怎么发现这只怪物的?更何况还有可能会注意到他的神秘组织,灵犀一指若是被人看到真的解释不清。
松谷莲抿着泛白的嘴唇,微微下垂的眼角总是让他的目光带着犬类的温润湿漉,此时也让他显得格外脆弱,但他并不是外表显露出来的这样。
即便普通寻常,但他也有自己想要做到的事!
双指绷紧,闪电般迅速地刺向怪物的额心,松谷莲甚至听到了劈开空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