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感谢了他,转身回来时听见凌越在嫌弃薛程:“你说你,大冬天的,穿个豆豆鞋还不穿袜子。”
“非要露一段脚踝在外面。”
“不露的话能有这伤吗?”
薛程好气愤:“你这不是受害者有罪论吗!”
“你应该去谴责加害者,谴责那只狗!”
“但你刚刚还摸它的头,还挠它的下巴!”
“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不辨是非!我心好冷!”
凌越:……
望舒觉得他想揍薛程。
好在这个时候出租车来了,才救了薛程一条小命。
但她也好酸,刚刚凌越那么修长好看的一双手,从狗狗的额头摸到脖子,又转到下面,曲起指尖轻轻挠了几下,温柔又宠溺。
弄得她都想变成毛茸茸冲他撒娇了。
“师傅,去最近的疾控中心或者能打狂犬疫苗的卫生服务中心,谢谢。”
“好嘞。”
出租车内车窗紧闭,开着温度很高的热空调,闷闷的。
车载空调应该是很久没有清洗了,吹出来的风都带着一股霉味,混杂着车内劣质座椅套的味道和残存的烟味,让望舒有些喘不上气,感觉胸前像是哽了一大团湿重的棉花,要很费力才能获得足够的氧气。
她把车窗开了一条缝,一股沁凉而又清新的冷意漏了进来,才稍稍缓解了一二。
但司机师傅很快提出了异议:“小姑娘尽量别开窗啊,这天太冷了,冻手。”
大寒将至,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近几日太阳都没了踪影,天空阴沉沉地坠着,像是要下雪。
南方的风寒凉里混着厚重的湿意,的确刺骨。
望舒于是关了窗。
转头靠在椅背上的时候却意外在后视镜里对上了凌越的目光。
明明没有故意去看他,望舒却觉得自己像是个在犯案现场被当场抓住的小贼,于是赶紧匆匆转开眼睛,装作毫不在意。
过了会儿,又期期艾艾地悄悄看了一眼。
几次这样下来,注意力被转移,晕车带来的难受感觉倒是浅淡了不少。
好在社区卫生院离这边很近,薛程进去打针,望舒就在站在外面缓了一会儿,吸了满肚子的料峭寒意,感觉胸腔里的污浊全被荡去。
她把冻得红红的手放在嘴巴前面,哈了一口热气,活动了一下手指,又在地面上跳了两下。
凌越很快就带着薛程出来了,跟望舒商量:“回去咱们坐地铁吧。”
薛程提出了反对意见:
“啊?打车才8块,坐地铁一个人2块,还要走个四五百米。”
“咱们打车吧,我请!”
“谁要你请?”凌越很嫌弃,“8块钱你留着买双袜子吧。”
薛程:……
“可是,”
“可是什么,就坐地铁。”凌越一条胳膊压在薛程的肩膀上,像是五指山一样,活生生压得薛程蹦跶不起来。
暴力镇压完反对者,他又转过头来问望舒:“坐地铁没关系吧?”
望舒摇摇头。
他们决定先回去上课,看监控的事中午再说。
到教室的时候,第一节课还没结束。
两人坐到座位上,凌越在书包里摸索了两下,递给了望舒一颗糖:“吃吗?”
望舒从没在课堂上吃过糖,但还是接了过来,偷偷拨开糖纸塞进嘴里,把糖顶到左边,然后用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拿笔,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
其实一个字都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