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事对不住,让你久等了。”
“我甘愿的,你无需道歉。”
“我迟迟不来,你难道都不着急吗?”
“你来了不是么。”
“若我不来呢?”
“那我便等到你来。”
口气平平,听后却更像一个承诺。我原该感动的,为何心口会有一丝抽痛呢。放缓脚步侧头看他:“逍遥,你一直都是这样稳健从容吗?”
他挺拔的身躯瞬间僵硬,沉默了一会儿才看着我回道:“不是。”
“是什么事会让你失去理智呢?”
他站定,一瞬不瞬的看着我,那目光繁复到让我难以承受,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低首垂眸。
继续前行,瞥见他腰间锦带上缀着的白玉佩,这才猛然想起,忙从手腕上褪下用黄丝带编好的如意结,示意他把玉佩递给我,接下微旧的丝绳,系好后递给他,如意结下的流苏左右摆动着:“你瞧,是不是好看多了。”
接过玉佩,月光下他低头凝神:“是你亲手编制的吗?”
我笑而不答,聪明如他又怎么不不明白呢。
“好在我准备了回礼。”他道。
我一听,调皮的朝他摊开手。
他喊了声常青,一个黑影在眼前一闪,双手恭敬奉上蔚蓝色的锦盒,吓了我一跳,竟不知一直有人跟着。
打开锦盒,是步摇,温润的茶色岫玉上嵌着鸽血红宝石雕琢而成的芙蓉花,流苏亦是红宝石成串垂落,那股力量就像是硬要在大雪冰封的湖面上开出一朵娇艳绝美的花来,拿在手中打量着:“触觉明明是冰冷的,却感觉像有一股强烈的热血在流动。”
他修长的手指,轻抚上我长如黑瀑的秀发,将步摇插与云髻上,流苏垂落轻摇。
把玩着胸前的长发,我娇羞的抬起头,含笑看了他一眼,他一怔,情难自禁欲低头吻我,微微推开他,侧身羞道:“有人在呢。”说着眼珠往左右转了转,却发现常青早已消失在黑夜中。
他道:“若连这点眼色也没有,也不必跟着我了。”
一时沉默,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目光注视着前方,好像也没有打破沉默的意思。
停下脚步,我道:“我该回去了。”
他点头,原道返回,门前,我站在台阶上,挥手:“后会有期!”
他站定,等我进去,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推门,他喊:“玉宁。”我回过头,那深沉难解的目光紧紧锁住我,开口却道:“没事。”
我抬头看向那皎洁的明月:“好美的月亮,逍遥,我们来做个约定好不好,以后的每一个朗月星辰我们都要一起观赏。”
他听后欣然答应。
我拉起他的小指:“拉钩,盖章。”对上他探究又疑惑目光,我俏皮的吐吐舌头,推门而进。
此后每一晚的夜色是我最关心最紧张的事,每一个晴空万里日子都使我欢呼雀跃,白天我们十指紧扣去踏青,泛舟,戴对戒,穿情侣衫……夜晚我们赏月谈心,从诗词音律谈到书法绘画,从孔孟之道谈到禅宗佛学……从前我是个骄傲的学霸,跟他在一起后我反觉得自己离文盲不远了,为了不让他失望,我深居简出,博览群书。爹娘看在眼里,倒是满心欢喜的,只是苦了两名侍女劝不住我,只能为我欺上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