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空听出那人声音,心里委屈一下掩藏不住,道:“老猴子,你早来了吗?”
就像家里孩子受了委屈,对大人回护不及时的抱怨。
杜长空出口也被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一夜之间,难道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俗语应在了自己和袁闹海身上——就因为老猴子教了自己一天,自己就把他当自己人了?
他旋即告诫自己道,虽然拿不透猴子到底是想在自己身上打什么主意,但这猴头绝对是这世界上最不好惹的那些角色之一,他与自己更绝没有师徒之义。自己闹归闹,随时不能掉以轻心,不然被他卖了还得帮他数钱。
袁闹海的声音丝毫不恼火,道:“孺子可教!你袁老子竟没猜到你还有这么一手,一晚上不看着你,你个臭小子就偷了个婆娘回来,得手了吗?哈哈哈哈!”
似乎这一切正中他的心事,他越想越开心,翻着筋斗笑道:“哎哟,你还是个浪子,哈哈哈~太好了,到时候我看那些老不死的,脸上能被羞出几种颜色来!哈哈哈哈!”
笑了一阵,他忽然道:“我且去帮你去把屁股擦干净!免得什么时候都有人来找你麻烦,也吵得影响老子教你功夫!对了,你浪归浪,还是要适度啊!提醒你一句,记得待会儿要留点力气练功夫!不然老子可不答应!”
说罢他一个筋斗,就不知去向。
杜长空心知肚明,老猴子一去,那些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那少女见杜长空和这猴子一般的怪人认识,这才放下心来,这会袁闹海不见了踪影,这才和杜长空一起走出山洞,垂头道:“刚才…真是多谢你了……”
那个时候朝阳破晓,一丝阳光落在她的脸上。
她脸上脏兮兮的,泥土,枯叶,泪痕,糊得她像泥巴里挖出来的一样。
而她的脸就是这些秽物也尘封不住的那块美玉。
什么叫不可方物。
杜长空毕竟年轻,虽然在市井里见过无数女子,但这样…这样脏…但却又这么美的,他真是第一次见。
无论是小家的碧玉还是府里的小姐,和她相比就是拿豆腐比羊脂白玉。
杜长空只觉得顷刻之间,天地黯然失色。
那少女见他不做声,不由抬眼瞧他。
这一眼瞧的杜长空更加噗噗直跳。
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我见犹怜。
那少女不敢多瞧,低下头怯生生道:“你…没事吧?”
杜长空连忙也转开眼去。
少女见他神态可鞠,微笑又道:“你没事吧?”
杜长空侧过身子,不与她面对,才呵呵道:“我没事了,你没事吧。”
又觉得不妥,道:“不知姑娘芳名?还有就是……追你的那些都是什么人?”
少女深深吐了口气,道:“小女子名叫心月,因为昨日和家母失散…然后…那些人其实我并不认识…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心月。
印在心中,皎洁如月。
杜长空敲了敲脑袋道:“我可不是什么公子,你看我哪里像公子…你叫我杜长空就行了。”
心月淡淡笑道:“公子何必过谦,照你说什么样才叫公子呢?”
杜长空道:“自然是衣着华丽长衫飘飘,手里最好还要摇把折扇…”
说着他自个差点笑出来,袁闹海,贾克真,哪个不是如自己所说衣着华丽长衫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