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宁吓一大跳，急忙往旁边躲，碰到了霍庭的手臂。

下一刻，小孩消失在空气中。

霍庭正在接电话，察觉到身边人的靠近，微微侧头，快速结束了通话。

顺着方以宁惊惧的目光看了眼前面车窗，除了逐渐变小的雨势，以及变暗的天色，外面什么都没有。

助理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挂掉电话，面色不好看道：“霍总，工地又出事了。林总问您能不能再去一趟？”

霍庭皱眉，方以宁在旁边连忙道：“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远了，我可以在前面公交站下车。”

霍庭看他一眼，顿了顿，才吩咐道：“去前面公交站停车。”

车停稳，方以宁正要拉开车门下车，霍庭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等等，车上有伞。”

助理听见了，自觉跑下车，跑到后备箱拿了把黑色的伞出来。

“谢谢。”方以宁接过伞，跟霍庭道了声谢，才下车往公交站走去。

看着方以宁上了公交车，霍庭才沉下脸，冷声吩咐道：“开车，去工地。”

*

虽然拒绝了赵云雅的帮助，也安慰杜菲菲会有办法的，但方以宁其实心里也很焦虑。他大学没毕业就进了娱乐圈，虽然拿到了毕业证书，但他一天都没上过班，又在病床上昏迷了四年，离开娱乐圈，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他左思右想，决定用手里为数不多的存款开一家店，正抱着电脑靠在沙发上浏览信息，琢磨开一家什么样的店，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给他打电话。

“方以宁吗？”接通电话，一个冷静的女声传出来。

“是的。”方以宁问道，“你是？”

“我是壹心娱乐的经纪人，我叫吴玉玲，你可以叫我玉玲姐。我想和你谈谈签约的事情，你有时间吗？”

“……你想签我？”方以宁一愣，有朱孝成的势力和他那些黑料在，他以为娱乐圈没有公司敢签他的。

“先见见。”女声道，“下午四点，恒越广场A座一楼门口的咖啡馆。”

约定好时间和地点，对方就挂了电话。

方以宁握着手机，壹心娱乐这个公司他没听过，他点进手机搜了搜，想看看这个公司都有哪些艺人，结果发现这个公司是几个月前刚注册的，还一个艺人都没有。

新公司的资源和靠谱性，都有着很大的不确定，如果是以前的方以宁，他不会考虑，但现在，他没有更好的选择，要么去见见那位经纪人，要么退出娱乐圈，开一家小店。

方以宁闭上眼睛，想起他挥汗练舞的那些夜晚，想起他站在舞台上，观众欢呼的声音，想起拍戏时导演喊卡后，四周一片寂静，他可以纵情沉浸到别人的人生中。他是热爱演戏热爱那个万众瞩目的舞台的。

思索良久，方以宁决定去见。

不管那个公司多小，能够提供的资源多虐，只要能留在娱乐圈。

下午两点半，方以宁从家里出发。到达恒越广场时才刚三点半，他先进了咖啡馆，选了个靠里面的位置，给吴玉玲发了条短信，然后点了杯咖啡，坐着等她。

工作日的咖啡馆，没几个客人。咖啡送过来，方以宁刚端起喝了一口，一个人从他旁边匆匆走过，突然脚步一顿，又倒退回来，微微弯腰看向他，惊讶出声：“方以宁？”

方以宁抬头，是个染着灰色头发的青年，鸭舌帽下，是一张年轻熟悉的脸，张令。

“真是你。”张令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伸手推了推头上的鸭舌帽，肆无忌惮的打量他，“听说你和千耀传媒解约了，千耀不是挺捧你的吗？你可真行，刚醒就和老东家解约。”

张令和方以宁是同一批练习生出道，两人不太对付，当初张令也想进千耀，但千耀选择了方以宁，张令只能退而求其次签约了天峰娱乐。

“圈子里的人可都知道了，朱总要封杀你，我说，你做了什么，把朱总给得罪了？”张令撑着下巴，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这是我的事情。没什么事的话，我在等人。”方以宁握着咖啡杯，垂眸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等人？”张令狐疑看着他，突然面色一变，讥讽道，“你难道想签约天峰？方以宁，你现在浑身黑料，有哪个公司会签约你？别痴心妄想了，现在不是四年前，你也不是以前的方以宁，天峰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要的。”

方以宁微微蹙眉，正想反驳，突然想起，张令所在的天峰娱乐公司大厦，好像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