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特地撩到后面的碎发被拨到额前,姬以期动作很快,没弄什么复杂的发式,因为她也不会。
祈泠对着铜镜,眼睁睁看着原本端庄华美的发式被她搞成了松松垮垮的螺壳模样,还坠了根姬以期的玉簪。
姬以期揉了揉那个螺壳,“好看吗?”
“换掉。”
姬以期瘪嘴,“我好不容易才弄好的……”
“拆了,孤自己弄。”
姬以期拒绝,下巴抵到她肩上,看着铜镜里的她,“不好看吗?这次我弄得最好的一次了。”
祈泠盯着里面那个陌生的人,“不。”
姬以期哼唧,“明明就很好看,那些世家贵女都比不上你,咱俩站一起,那些个公子哥绝对不会看我一眼。”
“孤是男子。”
姬以期点头,“我知道啊。”
她笑嘻嘻地捧着祈泠的脸,“但在我看来都一样,你就是这个样子跟我一起出去,我也会说你是我夫君的。”
指尖微颤,祈泠呼吸微重。
“当真?”
下一息,柔软的唇瓣触及她颊侧。
祈泠愣愣的,姬以期没有一触即离,反而大胆地往里移,舌尖轻舐她干涩的唇角。
这是姬以期第二次吻她。
偏着头,祈泠直勾勾地盯着铜镜,里面的两人一坐一立,呼吸交缠,但柔美的发式告诉她,这是两个女人。
一切就绪,两人出门去牵马。
纯墨色小马安安稳稳地待在姬以期画的圈里,见到她们后从鼻孔里喷出气。
“它多大了?”祈泠有点担心压坏它。
姬以期牵住缰绳,“三岁了,它是丰丰的孩子。”
“丰丰?”
姬以期摸摸小马,“丰丰是我的伙伴。”
“那你怎么不带出来?”
姬以期笑,“它饿了,在吃草。”
“我先把你教会,之后再带丰丰一起。”
祈泠点头,摸小马的头,“它叫什么?”
“毓毓。”
祈泠掀了掀眼皮,“毓毓丰丰?”
“嗯……只是凑巧。”姬以期没说谎,丰丰是她小时候姬国公送的,取的是丰收之意,至于毓毓……见仁见智。
祈泠哦了一声。
“以后就是你的毓毓了。”姬以期把缰绳塞她手里,讨好地笑笑,“要好好待它哦。”
祈泠挑眉,“孤能给它改名吗?”
“当然……可以。”姬以期讪笑。
祈泠脱口而出,“期期。”
“我还以为你要叫它眷眷。”姬以期捂脸。
祈泠牵住期期,“只能有一个眷眷。”
心弦再度被她拨动,姬以期勾她小指。
祈泠踩着马镫攀上期期的背,姬以期也跟着上去,坐到她身后圈着她。
马蹄迈开,奔向练马场。
她们离开得有些久了,场上几人听见马蹄声后立刻扭头看她们,然而,个个傻眼。
秦曦使劲揉了揉眼,“我哥去哪了!”
姬广白困惑,“前面那个女的是谁?”
姬怀远握紧了缰绳,眉头紧皱。
秦嫣面色剧变,祈泠梳着女子的发式,穿着女子的衣裳,碎发散在额前,虽然冰着脸,但狭长的眸子还是透着媚,冷而妩,任谁看,都不会觉得这是个男子。
马蹄停下,姬以期搂着祈泠笑,“我猜他们没有一个人眼里看得到我。”
“殿下。”秦嫣第一个反应过来,单膝跪地。
秦曦目瞪口呆,“哥……”
姬广白比她还夸张地瞪着眼,姬怀远按着他的肩跪到地上,“别看了。”
祈泠脊背挺直,“免礼。”
几人窸窸窣窣地起身,不敢再抬头。
“我们去那边。”姬以期夹了夹马肚,远离几人。
祈泠靠在她怀里,松了口气。
她刚才其实很忐忑,女装示人,还是第一回。
不过堵不如疏,被自己的太子妃带着光明正大地女装,总比以后出纰漏要好。
前胸贴着她后背,姬以期咯咯笑,“他们一定吓坏了,貌冠京城的太子殿下女装也能把所有人都压下去。”
祈泠反倒擒住她的手,“没有。”
“是势均力敌。”
姬以期摸她的螺壳,“你说我吗?”
“我们是夫妻。”祈泠攥紧她的手。
姬以期凑到前面亲她脸,“夫君真好。”
耳垂发热,祈泠低下头。
“我先带你转一圈,熟悉熟悉。”姬以期紧了紧搂着她的手,松开了缰绳。
期期撒开腿,开始飞奔。
冷风刮到脸上,祈泠心头一紧。
“没事的。”姬以期察觉到她的僵硬,放慢了些,“别害怕,有我在。”
期期很稳,祈泠往她怀里挤了挤。
姬家的练马场不算小,绕一圈下来,祈泠总算不紧张了,但还是攥紧姬以期的衣角。
姬以期蹭她脸,“你好乖啊。”
大启的太子,京城无数贵女的梦中情人,此刻却乖乖地缩在她怀里,姬以期只觉此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