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能辩道:“补锅匠咋了?我五岁会骑马,十岁能放箭,打小在军营里长大,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你个骚鞑子懂啥?”
“你别老提这茬行不行?让兄弟看笑话。”辛思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张能转头问刘宗敏,“高僧,你家大统领是个什么章程?”
刘宗敏一摊手,“这不明摆着的?你们倒是有近万人马,可是里面有没有一千能打的?几路官军合起来最少有五千,都是打老了仗的,比的过?”
辛思忠老神在在道:“咱援兵马上就到,未必输了他。”
张能嘁了一声,“骚鞑子有屁用!”
马世耀问,“大统领的意思是撤吗?往哪去?”
田见秀开始分析,“陕北是不行了。天灾不说,各家义军纵横三年多,还有几个县没被打过?往后想寻个吃食都不容易……”
辛思忠插话:“神头目好像有意往西走,去宁夏。”
田见秀一摆手,“那是送死!几位兄弟想一想,王嘉胤好几万人,为什么跑山西去了?只延绥一镇官军都挡不住,你还要往宁夏跑?人家两万多边军白吃饭的?也不提固原镇、甘肃镇了,杜文焕肯定要尾随追击,过去有活路?”
张能摇头:“我估摸头领还是想去汇合鞑子。唉!”
辛思忠再也忍不住了,“你老看我干什么?老子又不是鞑子,爷是纯种榆林卫汉子。”
刘宗敏急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别闹生分。”
张能转而感慨,“要我说,你家大统领真不得了。军容严整,也不知道咋训出来的。更令人称道的,上千个兵居然全都穿羊皮袄,全有棉帽子,把我眼红的啊……”
“就是就是。”马世耀点点头,“大统领也不好奢华。前头破城抄家,好东西拉了多少车?狐皮貂皮也不拿来用,一样还穿着羊皮袄。”
田见秀笑道:“用大统领的话说,咱革命军有饭一起吃,没饭一起饿着。这叫官兵平等。”
辛思忠纳闷了,“那图个啥啊?豁出命起兵不就为了吃香喝辣?”
刘宗敏解释道:“老哥这话也对也不对。我家大统领说了,要先苦后甜。暂且忍耐几年,好日子在后头呢。你现在享受了,没几天被官军砍头了,有求用!”
三个小头目唏嘘一顿。
田见秀看时机差不多了,端起酒杯,“来,三位哥哥喝一个。小弟明天就要开拔了,再见无期。保重!”
刘宗敏跟三人碰了杯,加了句,“哥几个要是有意跟随大统领共享荣华富贵,明早北门见。”
马世耀、辛思忠、张能互相看了一眼,蒙头喝酒。
送走三人,田见秀、刘宗敏还没离开,张能又转回来了。
三人攀谈几句,一同去寻大统领。
……
李自成正带着冯起龙去看操练新兵。
刚走近训练场,他就听到行进的队列中传来一声惨叫。
李过抽了新兵一棍子,喝骂道:“蠢货!你平日走路也是同手同脚?”
“不敢了……”
李过又抽了一棍子,“没脑子!”
“小的知道了……”
李过继续抽,“不长记性!”
刘大仓挨了三棍子,疼的龇牙咧嘴,也终于想起了规矩,“报告!”④
李过朝队列大喊道:“再重申一次,动作做错做慢打报告;要提裤子要上茅房一律喊报告。”
“齐步~走!鸭儿耶鸭儿耶,左右左左右左,立~正!”
看到大统领来了,李过叫停队伍。
李自成训了几句话就让新兵们先解散休息。
正好刘宗敏、田见秀寻来汇报挖墙脚情况。
“大哥是没见,我一说官兵平等,那三人全被震住了。”
“我啥时候说官兵平等了?胡求扯呢!你见着小兵还要先给他抱拳行礼?你吃的不比小兵好?你分的银子不比小兵多?”
“……”田见秀懵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