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此言,百官不禁感到一脸懵逼。
啥?
用锦衣卫去当监军使者?皇帝你确定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
咋先不说大明朝自创建以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存在。
单单说,锦衣卫本来就是军队系统的一份子,让他们去充任监军一职,这不就等同于是让军权自己监督军权吗?
这样的监察,意义何在?
与其如此,你还不如干脆就别往外派什么狗屁监军了,这样起码还能让前线的川兵和浙兵心里舒坦一些。
不然的话,你他么此举跟脱了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
作为跟锦衣卫相爱相杀了几百年的死对头,自诩为大明制度的坚实拥护者,文官集团在回过神来之后,率先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陛下,任命锦衣卫充任监军使者,此事国朝并无先例可依,故而微臣认为这道旨意尚且还有待商榷!”
“锦衣卫任监军,与监守自盗何异?微臣还请陛下念在江山社稷的份,收回这道成命!”
“是啊,陛下,锦衣卫都是毫无礼义廉耻可言的爪牙鹰犬之徒,让他们去监察军队,老臣唯恐会发生唐朝的藩镇之祸。”
“......”
或是讲事实摆道理,或是打着江山社稷的名义胁迫皇帝,或是从道德层面抹黑锦衣卫.....
总之,为了让朱由校收回任命,文官们可谓是把‘胡搅蛮缠’这四个字衬托的淋漓尽致。
在他们的带领之下,早就看苏然不顺眼的勋贵武将们,亦是忍不住鼓噪了起来。
其中,泰宁侯陈闻礼就是闹得最凶的那一个。
他以一人之力,贡献了起码有近两层的火力输出,这份战斗力着实是让百官纷纷为之侧目不已。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苏然这个朝堂小萌新就陷入到了千夫所指的境地之中。
这突然转变的局势,别说是朱由校有些傻眼,就连苏然本人也是呆愣住了。
只不过更让他感到心寒的是,他作为阉党和锦衣卫的人,在面对百官无端端指摘的时候,却并没有一个阉党和锦衣卫能够站出来为他仗义执言。
不仅如此,他能够察觉得到,那些人看向他的视线之中还充满了饶有趣味的神色。
虽然不知道局势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但苏然却清楚自己此刻绝对不能够坐以待毙。
因为在正治,沉默就意味着死亡!
一旦等到百官将罪名落实,那么就算是朱由校和九千岁出面,也不一定能够百分之百的将他保下来。
所以,为了避免蒙受不白之冤,当百官骂的正嗨皮的时候,苏然却是突然冲出队列,爆呵道:
“朝堂重地,天子在前,汝等身为社稷重臣却做出如此之行径,我看你们简直就是在藐视皇权,蔑视天子,视皇家威仪如无物!”
现在苏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提前把水给搅浑,不给百官任何机会去落实罪名。
所以,他一张嘴,三顶大帽子就扣在了百官的脑门芯子。
可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百官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一样,一阵腥臭的唾沫星子顿时往他脸飘来:
“放肆,汝身为一介天朝弃民,怎敢肆意污蔑朝堂重臣?”
“海外弃民,不通礼法,不晓经义,又怎知吾等官员的拳拳报国之心?”
“先是蛊惑天子,然后又毁谤臣工,我看你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奸佞!”
“陛下,吾等臣工为了江山社稷,夙兴夜寐,通宵达旦,但现在却被一黄口孺子所污蔑,微臣不服,还请陛下革去其职,缉拿问罪!”
“......”
见百官一副喊打喊杀的模样,苏然不仅不惧,反倒是暗自会心一笑。
很明显,他的策略奏效了,百官成功的被他转移了注意力。
不过为了彻底把这件事搅合成一滩浑水,苏然还是继续保持着怒不可遏的模样,训斥道:
“看看,看看,还说我是毁谤你们,可殊不知汝等的这幅姿态与那逼宫又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