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全部搞定,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
自从旧教学楼被秘密拆除后,外界都以为这栋楼是突然凭空消失的。
从第二天——也就是昨天起,这件事就已经在周围的人群中传开了。只是昨天我们关注的点是游乐和吴斌的案子,所有多多少少忽略了一些旧教学楼的情况。
这样对白叶或许是好事,免得她天天看到旧教学楼,影响心情。
毕竟诡楼事件和它的连带事件都已经处理完毕,它产生的那些周边影响在GSRI可接受的范围内。
雪院也给我们放了假。
这本应该是感到轻松的事情,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可能是这和我设想的结果差距太大,也可能是因为……其中牵扯到核灵。
好像是谁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对于普通人来说,核灵代表了几乎所有的负面情况。
灾难、恐惧、未知……
吴斌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虽然是游乐先接触的他。
但这不是谁先接触对方的问题;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差距。
就像狼和羊,它们永远都会站在截然不同的两种立场。
到底是人类太脆弱,还是核灵太强大?
我心里当然有答案;因为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小寒在说明自己的来历时的那番话。
从我与小寒接触的这段时间来看,她没有说谎。
对于小寒来说,人类总是脆弱的,比她创造出的生命要脆弱得多。
而唐队在教导我们时,说得更加直接——与核灵接触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都是有故事的人。
我大概能猜到,唐队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才会说出这番话。
我不是旁观者,恐怕迟早也会遭遇和她一样的境遇的。
时间问题,如果我能在GSRI呆够长的时间。
我压制住这种悲观的想法——小寒已经在我的体内呆快两个月了,但暂时还没对我产生什么负面影响,虽然我知道这是我体质的原因。
如果按照这种说法,小寒对我的影响很可能是还没有显现出来,那到时候我是不是会死无全尸?
呃……
我已经是濒死过好几次的人,但在面对死亡时还是会产生一种本能的恐惧,并且逃避。
这种问题思考起来总是伴随着毫无意义的痛苦,最后却还是想不出所以然,只能将其抛之脑后。
这不是逃避,而是当前对于这种类似哲学问题的一种解决办法。
就像人终归是会死的,但我总不能说我从出生起就是在等死吧。
或者看上去让我们不像真的在等死,所以我们才会去寻找生活的意义和价值。
毕竟,从我签下保密协议起,我就已经无法回头了,也许从这时候,我人生的价值才真的开始展现。
前提是我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和执念。
……
眼下已经是周四,过了明天,就迎来了开学以来的第一个假期。
自从上了大学,我就再没有没如此期待过假期,因为生活的规律导致假期失去了它的象征意义。
但现在,这种象征意义又回来了。
比起GSRI的工作,在学校当老师倒更像是传统意义上所理解的工作。
一边是突发事件居多,另一边是标准的按部就班。
不过我适应得不错;小学的课程比较基础,课次也少,毕竟这种贵族学校,会把学生的成绩看得很重,因此主课比复课多得多。
这倒是给我腾出大量的时间,这是个轻松的工作。
不过真正能休息的时间,除去雪院许诺的庆功宴以及必要的状态调整,我估摸着也就剩下一天多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我感到莫名地紧张和焦虑。
反观墨缘,她年纪还小,倒是什么事都没有。
放学后,雪院出乎意料地在校门口等我们;她的车太显眼了,即使在一片家长的豪车之中也是独占鳌头。
她说有事,要带我们回GSRI。
窗外的风在夕阳的余辉下从吹拂进来,我看着一侧的大海,内心稍微平静下来。
“突发任务?”我问雪院。
雪院看了我一眼,道:“没有,一个小插曲而已。”
她笑了笑,道:“放心吧,你们的假期还算数。只是你们迟早得适应这样的生活,这次只是让你们熟悉一下任务结束后的必要流程而已,不会花太长时间的。”
我点了点头。
“以后完成了其它任务的话,你们也按照这个流程来就行;唐教官应该给你们说过吧。”雪院道。
唐教官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任务结束后,无论如何都应该进行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包括生理和心理方面。
这属于例行检查,是为了保证人员处于最佳状态,对于GSRI的工作性质来说,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如果说高薪是为了把人留下来,那么这些后勤工作就属于生命保障的一部分了。
原则上说,GSRI会让它的员工发挥最大的价值,并且不会放弃轻易放弃他们;相对于那些仪器设备,为止效劳的人是最宝贵的。
设备坏了还能再造,人死了可就没了。
到达后,我们还是来到大楼后方的玻璃温室,进入地下一层,乘着电梯向下。
电梯上面依然没有显示层数,在运行了十几分钟后才终于停下。
每一次乘这电梯我都会因为气压的原因产生耳鸣和胸闷,说明这里已经是非常深的地下。
照例穿过消毒通道,我们进入了这一层。
隐形眼镜显示这里属于GSRI医疗区域的一部分,布局看上去也像是大型医院。
但在我的印象里,GSRI每个地方的样子都差不多——白色的灯光和墙壁,就连天花板和地面也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