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研究员检查完毕,朝控制室竖起大拇指,表示状态良好。
控制室内爆发出一阵欢呼——游乐成功了。
大家不仅是为此而欢呼,更是因为他们可以围绕游乐展开更多的试验。
白色空间应该在游乐的体内——现在情况反了过来,原本游乐只能在白色空间内,现在白色空间在她体内。
GSRI的仪器探测不到吴斌,不知道吴斌情况如何,也许吴斌还活在白色空间内,或者已经死了;但具体情况只有等到游乐醒来后才能知道。
医护人员推开了担架车,让游乐躺在上面,就地观察。
游乐是核灵,生存能力非同一般,不需要太过缜密的医疗设备——核灵有太多的未知,纵使是游乐这般情况,也只需要做基础的处理就行,过多的照顾反而会节外生枝。
场面暂时安静下来,没发生什么爆炸或者空间消失之类的情况。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和观察。
雪院跟周围的研究员说了什么,他们便三五成群地离开了。
控制室内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继续监视游乐的情况。
雪院和我们到控制室的临时休息区,并给我们倒了杯水。
“他们去开会了,咱们先坐一会。”雪院说道。
我们都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见我们都和哑巴似的,便道:“说说我的看法吧;吴斌和游乐,多半是没有结果了。”
我顿时瞪着她:“怎么说?”
“你想想,游乐在拼接断玉的时候,用了多大力气?”雪院反问我。
“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吧。”说到这,我有点明白了——拼接断玉与之后游乐在合并5块核心时发出的动静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我猛灌一口纸杯中的水,给快要烧起来的喉咙降降温。
“会不会是吴斌的原因?”我问雪院。
“说不准,只是有这种可能;等到游乐醒来后,我们再看。”
我看见雪院脸上的不安,她好像隐瞒了什么。
很快,控制员报告,游乐醒了。
我们起身到观察窗口前,看着坐在担架车上一脸茫然的游乐。
雪院通过控制台上的话筒与游乐通话。
“感觉如何,游乐。”
游乐听到了声音,四处观望,很快她就望向了控制室这边。
“我……”游乐看着自己的身体,四处摸索,似乎在确认自己的情况。
“吴斌……吴斌在哪!”游乐捂着嘴,一脸惊讶。
她飞快地下了担架车,再次四处观望,然后又在分析间内毫无规律地乱走。
此时,刚才那群出去的研究员回到控制室,带头的一人跟雪院说了什么;雪院眉头微皱,点了点头。
雪院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说道:“吴斌可能在白色空间里。”
游乐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她捂着脑袋,表情有些痛苦。
接着她尖叫一声,释放出一阵异常的能量波动,将中间的担架车震飞出去,只见担架车在空中划过一道飞行轨迹,哐当一声撞在分析间的墙壁上,然后又砸在地面,散架了。
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这就是游乐身为核灵的力量的吗?
还好分析间的墙壁很结实,被担架车撞击后没有一丝伤痕。
游乐不是单纯地发泄,随着担架车的散架,我们看到了分析间中心出现一阵空间波动,白色空间缓缓出现了。
虽说如此,雪院的表情却越发严肃。
游乐也看到了白色空间,她安静下来;只是好像因为刚才的发力伤到了自己,现在正吃力地走向白色空间。
“吴斌!”游乐走近了白色空间,朝里面喊着——她没有看到吴斌。
她纵身一跃,进入了白色空间;此时白色空间内只有一片朦胧。
为了更好的观察,分析间一角飞出了几颗球形探测器进入白色空间。
我们看着球形探测器传回的画面,放眼望去,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吴斌不见了。
“吴斌!”游乐有些着急地再次呼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难道吴斌就这样消失了?
“游乐,能听到吗?”雪院问。
游乐望向球形探测器,表情焦虑地点了点头。
“我能感受到他,但……我看不见他,他就在不远的地方,他在哪儿……”游乐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
我第一次看见游乐这样焦虑的样子,联想到刚才一个研究员对雪院说了什么,难道……
联想到刚才雪院向我隐瞒了什么东西,我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这时,一旁的墨缘感觉到什么,拉着我的手道:“吴斌叔叔,他……”
“他怎么了?”我还没回答,雪院就转过身,看着墨缘,一时之间大家都望向墨缘。
这令墨缘感到压力,只是拽着我不说话。
雪院蹲下身子,示意周围的人不要望向这边;她让自己的视线和墨缘处于同一水平,以减轻墨缘的心理压力。
“不着急,慢慢说;吴斌叔叔怎么了?”雪院摸着墨缘的脑袋,轻声问。
墨缘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努力感受着什么。
半分钟后,她才开口:“他没死。”
雪院点点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回到话筒旁,轻咳一声,道:“游乐,你和吴斌‘错开’了。”
在场的研究员都因为雪院的话变得有些骚动。
游乐一脸惊愕地望着球形探测器,眼泪一下子就从眼角滑了下来。
游乐明白雪院的意思,她刚才只是不敢确定,雪院的话让她把不确定变成了确定。
“不,不……怎么会!”游乐一下子叫了出来,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牙关紧咬,双拳紧握。
“怎么可能,明明一切在我的计划内,吴斌他根本就不影响……”游乐胡乱地抓扯起自己的头发,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游乐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但我看着披头散发毫无形象的游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雪院命令控制员启动分析间内的综合检测系统。
只见分析间内再次被橙色的光线覆盖,很快,几层扫描立场从分析间的边缘出现,将分析间、包括白色空间包围在里面。
屏幕上开始跳出数据,虽然这些表格、和柱状图我完全看不懂。
游乐对立场的扫描毫不在意,她此刻在白色空间内一动不动,游乐的追踪检测显示,她的稳定值正在缓缓下降。
10分钟后,分析间扫描完成,立场消失了,分析间内的灯光恢复正常。
AI整理了扫描数据,最后呈现出两幅坐标图,图上各有一根以正弦波显示的绿色线条;线条的起伏有点夸张。
随着两张坐标图重合,正弦波不同的地方以红色表示;红色的部分非常少,只在每一个曲折处稍微出现一点,但我看大家都表情严肃。
雪院清了清嗓子,缓缓凑近话筒,沉默了几秒后,她才开口对游乐道:“是时空交错。”
游乐听到这个词,如同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表情都扭曲了;然后她双眼睁大,瞳孔收缩,身子开始渐渐倾斜——游乐昏了过去,白色空间随之消失了。
检测器发出了警报,游乐的稳定值已经降到了30%并持续下降。
“让她进时间立场!”雪院命令道。
随着控制员的操作,分析间的地面中升一个四四方方的金属房间。
这个金属房间我见过,在核灵收容处有很多这样的房间,它的内部是时间立场;房间完全升起,打开了一侧的大门。
两名研究员进入分析间,将游乐迅速抬进时间立场中,关上厚重的金属门;仿佛将游乐锁进了一个比人还大的保险柜。
房间亮起一个绿灯,表示正常工作;游乐的所有检测数据随之也暂停了。
大家暂时松了一口气。
“什么……情况?”我问雪院。
“游乐和吴斌,恐怕再也见不到了。”雪院低沉地说。
“什么……”我和墨缘都难以置信,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墨缘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她好像是因为刚才的话而震惊。
“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错开’了。”雪院无奈地说道。
她简单跟我们解释了情况——吴斌和游乐之间发生了时空交错,导致他们陷入了两个不同的时空之中;我们还能看到游乐,说明是吴斌那边出了问题。
时空交错只影响了他们两个人,导致他们互相不能看见。两个时空之间差了多少时间暂时不得而知,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几乎无法校准。
所以雪院说,他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问题变得有些复杂,根据现场的残留能量数值,吴斌应该也在时间立场内。
游乐在时间立场内会慢慢恢复稳定值,只有等到她情绪稳定后,才能继续调查。
我看见屏幕上显示出一组柱状图,上面的竖条从高到低依次排列,雪院对这些数据做了说明。
“从左到右,依次是核心充能、断玉合并、吴斌、其它。”
我顺着雪院的话看着这组条状图,它们的比例分别是64%、27%、7%和2%。
这是一张引起时空交错原因的比例图,核心充能的比例高达64%,首当其冲,其余3项加起来也不及这一项。
“所以,是核心充能出了问题?”我问雪院。
“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这个原因,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只能尽量挽回了。”说罢,雪院转过身,让研究员去测定游乐与吴斌之间的时空差距是多少。
现场忙碌起来,这项数据的测定需要不少时间,雪院就让我和墨缘先行离开。
走出控制室,我们乘着电梯从幽深的地下一路上升;之后出了GSRI的大门,我们重新感受到一丝新鲜的空气。
夕阳把整个GSRI、连带着下方的峭壁和大海都照耀成金黄色;我看着大海上的波光粼粼,海风在这落日的金辉之下也变得格外轻柔;海浪的声音也让人陶醉,树林轻柔地晃动着响起令人感到安心的沙沙声,焕发出勃勃生机。
与之不搭调的,是我心中的焦虑。
我知道,GSRI的设备肯定是世界上最顶尖的昂贵精密仪器,即使如此,还是出现了时空交错这样的问题,估计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
那时我关注着游乐的表情,她那一脸不可思议就是证明——按照游乐的意思,她似乎把所有的因素都考虑在内,却唯独没想到问题出在GSRI这边。
如果GSRI的设备不出问题,她和吴斌之间就不会出现时空交错。
看来核灵这东西,比我想象的要更加神秘莫测;事已至此,只有等到游乐醒来再做处理。
不知道处于另一个时刻的吴斌现在是什么感觉——他会不会看不见任何人;或者根据量子力学,他现在正处于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那边,他和游乐仍然在一起,那里有另一个GSRI,有另外的研究员,有另一个雪院、墨缘,我。
但我隐约感觉不是这样;游乐说她还能感觉到吴斌的存在,说明她和吴斌还有联系——吴斌斌很可能进入了一个单独的时空,那里空无一物。
但吴斌只是个普通人,他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的话,会不会擅自离开白色空间……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吴斌可能正处在死亡的边缘——虽然游乐在时间立场中,但GSRI测出的数值不一定准确,这数值不是生命信号,不是位置坐标,而是白色空间微小的能量波动。
说不定那边的吴斌不受时间立场的影响。
在没有亲眼看见之前,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希望吴斌真的也在时间立场中,至少那样的话,白色空间中的他还能受到游乐的保护,让他不至于暴露在时间立场之下。
时间立场只适用于核灵,而吴斌在白色空间内,理论上时间立场也会对他生效。
其中不确定的一点是,算上时空交错,这种效果还能否存在。
我本是希望游乐和吴斌能在一起的,至少吴斌有游乐的陪伴,还算是不错,但现在一切都化为了泡影,让我很郁闷——他们之间相差的时间,是一年、一个月还是一天?
晚上9点,雪院让我们回GSRI;游乐的状态已经稳定,离开了时间立场。
而两个时空的误差也计算出来了——游乐和吴斌之间的时间差为740小时左右,也就是大概32天,约1个月的时间。
此时分析间内已经打开了探灵灯,这说明游乐已经恢复了隐身能力,只有在探灵灯的照射下才能直接看见。
躺在担架床上的游乐看上去有些虚弱,她的眼睛没有了下午那般明亮的光彩。
她的紊乱期已经过去,在探灵灯的照射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圈半径5米左右的结界以她为中心围绕着她。
结界内部是游乐出生的世界,看上去是类似沙漠的地方,不过地面和天空都是一片森绿色的迷雾,其中有风吹过,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而白色空间又不见了。
现在不是研究游乐的时候,目前的主要目的是想办法把吴斌救回来——不把吴斌救回来,对于游乐的研究也很难进行。
在得知与吴斌之间的时差后,游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失落——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吴斌就在身边。
但同时却又无能为力,那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隔靴挠痒的感觉让她像是丢了魂一般。
对于她来说,吴斌是她唯一活着的理由;对于吴斌来说,游乐是他今后生活中唯一能接触的“人”。
游乐说,她或许能将两者间的时差缩短,即使时空方面的能力她并不擅长。
GSRI收容的拥有时空能力的核灵很稀有,但用来辅助游乐的核灵还是有的;不过游乐为了将意外降到最低,拒绝了其它核灵的参与。
这一次她还是想利用自己的能力。
核灵之间的确应该离得远一点,它们不像猎灵人的两人一组可以互相弥补,它们走在一起就像炸药遇到火焰,一触即发,瞬间爆炸。
幸好游乐是直接合并的核心,而不是让其它核灵在白色空间中制造新的空间来唤醒那3块核心中的游乐,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情。
GSRI一天到晚搞这些东西,仔细想想风险还挺高的。
研究员问游乐如何打算,她却只是木然地坐在床上,什么话也不说。
此时控制室内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只有仪器时不时地发出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我们看着游乐出神。
分析间中无论什么时候看上去似乎都是一样的,虽然现在外面是晚上,但这里却和我下午看到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硕大空旷的分析间中只摆着游乐的一张担架车,非常空旷。
分析间周围银白色的墙壁似乎都变得遥不可及般的模糊。
游乐仿佛成了这间大病房中唯一的病人,我们就是观察着她病情的医生。
游乐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她重新打开了白色空间——她已经能自如地打开白色空间了,虽然里面仍然是一片纯白,没有吴斌的影子。
现在,游乐在白色空间中说一句话,吴斌要在一个月后才能听见,包括下午游乐对他的呼喊——这是时空交错非常离奇的一个现象,两边的人明明不能互相接触、看见、却可以听到对方的声音,甚至通过声音判断对方的位置。
吴斌依然还在,他找不到白色空间的出口,没有游乐的情况下,他只能迷失在其中,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种无边无际,没有任何物体的单色调空间会让人产生幻觉,甚至产生严重的精神疾病。
就算找到了出口,也没有用,吴斌处在一个空无一物的亚空间,这个空间中,只有白色空间保护着他,他即使能出去,也会被亚空间中杂乱无章的混乱能量抹杀。
从本质上说,亚空间是什么都没有的虚无之地,它与孕育核灵的虚空世界有些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吴斌和游乐的核心还存在联系,游乐才能明显感觉到吴斌的存在甚至是他的情绪——吴斌现在很不安。
而GSRI只能根据空间中残留的能量波动来判断吴斌大概的情况。
除了游乐,还有一个人能感受到吴斌的存在,就是墨缘;她的精神力已经能感受到被时空交错所影响的吴斌,这是令雪院都为之惊讶的情况;我开始期待起她在精神力测试中的表现。
游乐正盯着白色空间出神,她隐约能感觉到吴斌的情绪,但这种情绪和她自身的情绪太过相似,更像是一种自我意识的反应。
吴斌的话,她也要等到一个月后才能听到。那么他们互相问候一下,两个月就过去了。
这有点像太空旅行中,双方因为距离太远产生的通讯延迟一样。
我顺着思路想下去——游乐和吴斌像是相隔了1光月的距离,约等于7884亿公里。
这是让游乐难以忍受的,她理所当然地希望把这个时间缩短,哪怕最后无法处在同一个空间,也要让两者相差的时间缩短。
游乐不怪GSRI,她对于自身目前的情况也不感到自责,至少她已经重新活了过来,记忆也恢复了;除了时空交错这个问题。
这倒不是说她不在乎吴斌,反而是因为泰太过在乎,事情才变成了这样。
随后,恢复了记忆的游乐通过球形探测器,跟我们讲了她的经历。
——游乐来到地球的时间只有30多年,她来到地球的目的,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想找一个供自己安息的地方;而不是杀戮或者别的原因。游乐虽为核灵,却从未沾染过鲜血,似乎她出生以来,就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
她在原本的家园呆得太久,已经受够了那种无尽的荒凉,她不想死在这样的地方,就跟随一个陌生核灵的轨迹,穿过隐性虫洞来到了地球,为的是哪怕片刻的清净。
那时正是GSRI建立之初,除了小寒外,她算是最早到来的那批核灵。
那时的她是一团幽绿色的能量体,没有人形。
她本以为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打算停留一段时间就走,即使如此,她也无意冒犯这里的生命。
她尽力将自己的结界收缩到最小,尽量不给这里的生物造成影响和麻烦。
随着时间的推移,游乐逐渐被这里的风土人情吸引;这里足够安静,也足够有趣,想着之后的未来,游乐决定留下来。
为了不打扰到人类,游乐住在一片无人深山的竹林中,这里的竹子满山遍野,绵延数座山川也望不到尽头。
身为核灵的她不需要担心生存问题,她整天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大概两年,游乐已经适应了地球的生活并知道如何与这里的自然和谐相处。
她记得这里的每一座山川,每一条河流,以及满山遍野陪她走过春夏秋冬的竹林。
在一个盛夏的傍晚,游乐遇到了一个来到这里的年轻姑娘;她穿着户外运动装备,是一名旅行者,她很虚弱,因为迷路误入了这片山林。
游乐一看到这姑娘就觉得有些与众不同——她很快就确认了这种感觉,这姑娘对她能产生微不足道的威胁,她是一名AC。
也就是说,这姑娘能直接看到游乐。不过游乐还是对她产生了兴趣,这个地方太偏僻了,这位姑娘为何会到这里来呢?
山林起了大雾,让满山遍野的竹林仿若仙境;但这位姑娘没心思欣赏这些——因为游乐的原因,这一带出现了磁场异常,指南针失灵,手机也没有信号。
天渐渐黑了,游乐一直悄悄跟着姑娘;她很年轻,20岁的样子,皮肤洁白,漂亮小巧的五官因为焦急而有些变形,她拿着地图打着手电边走边四处张望。
游乐看在眼里,却不敢贸然行动;这是她第一次长时间近距离观察人类。
对于游乐来说,人类是脆弱而渺小的,好在她从不伤害生命,可以说是核灵中的异类——姑娘迷路了,游乐很想帮助她。
但游乐害怕自己的样子会吓到姑娘。
游乐清楚这里的地形,此时姑娘的位置已经离最近的公路相差了十几公里;这时游乐不会说人类语,她不能给姑娘有效的指示。
情急之中,游乐无意间触发了预知能力,她看见这姑娘在这里撑不了多久了。
——游乐很反感自己的预知能力,因为她总把因为预知能力而发生的事归咎于自己的责任,但却又无法摆脱这种能力。
天完全黑了,姑娘走到一条小溪旁,撑起帐篷,生了火,抓到一条鱼烤着吃。
今晚姑娘已经无法再前进,山间独自夜行是很危险的事情,她只能在这里先暂住一晚,等到第二天再想办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