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蓉大急,忙俯身下来伸手在他胸口一探,只觉温温软软,侧耳聆听他的心跳:还好,有在跳;而后又伸出手来探了探他呼吸:虽然缓慢,却是有的。显然未曾气绝,只是用力过度,失血过多,加上这些日子的营养不良,一时晕厥过去而已。
文蓉松了一口气,连忙扒开他的肩头的衣襟,检查他的伤势。
少年右肩处清晰可见有块手掌大,隐隐约约可见白骨的伤口。伤口仍在不停淌血,濡湿顺着他的衣袖一直往下流,他的整个左边身子都是温热,黏腻的。
文蓉忙把他抱在怀中,少年的鲜血像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伤口滑落。一滴,两滴......
血色玉珠变已成一道血流顺着文蓉的手臂一直滑向手心,不一会儿连文蓉衣襟上也缀出一朵殷红的花。整片地儿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光看着都是钻心的疼啊!
为今之计,得赶紧止血!
文蓉不敢迟疑,撕下衣襟,麻溜的粘了粘水,又拧干来,轻柔的擦拭着少年那泛汗的额头和肩膀上的伤口。
透过一层薄薄微润的布料,少女手指尖上的温度传到他的额上,眼睑上,温热而酥麻,连肩膀似乎都不那么疼痛了。好似做梦般的美好,他轻轻的挪了挪。
“莫动!”
文蓉道:“仔细些伤口,我马上帮你包扎。”
少女的声音既娇且糯,少年无意识的轻哼一声回应。
文蓉忙从内里衣襟里扯下一条相对柔暖和干净的布条来。捡起匕首来撕碎汗衫。轻轻的把李灵放平,又拉过他的伤臂,放在两膝盖间,夹紧,以防待会绑伤口的时候,他乱动,生出些不必要的疼痛来。再把厚厚折叠捂在他肩上的伤口处,紧紧的一拉,打了个死结,急行包裹。
接着摸到了他肩头下动脉的搏动点,向下压迫。
压迫止血!
文蓉上辈子看小说学到的,也没真正上手实验过。现下也不管了,死马做活马医吧,能止血就成。
做完这些后,文蓉也不停歇,麻利的扯下腰带,牙手并用的从中撕开,又拿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粗粗的砍了些树枝,两边一连一系,做了一个简易担架。接着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少年滚着推到担架上,深吸了一口气将前端的腰带勒上两肩,使劲地向前拖。
他们不能停!
绝不能停在此处!此处太空旷了,如有事发生,以她一己之力,避无可避!
只得顺着溪流往上走!
如若能找到一处遮风挡雨处便更好了。
.......
深林夜半,月明星稀,夜空深邃依旧,淡淡的月光映照在树上密布的枯枝败叶上,原本呼呼的风声销声匿迹,只有在空荡荡的带有血腥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伴着几声鸟的呜咽声,文蓉拖着担架,越走越重,只觉两腿浮软无力,肩膀处却似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