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人潮散去,一家人关起门板开始核算账目。
强筋壮骨酒卖出四百斤,十全大补酒卖出三百一十五斤,延年益寿酒卖出七十五斤,乌发养颜酒卖出二十五斤。
俞静宜给辛苦一天的青荟等人各包了一个十两银子的红包。
青荟攥着银子喜忧参半:“娘子,今个儿那么多人,乌发养颜酒只卖出二十五斤,以后还能卖出去吗?”后院还积着不少呢。
“能,会越来越多。”俞静宜挑唇:“今日来的人都是听闻我用药酒治愈了腿疾,也想尝试一下,其他的只是顺带,卖出去一斤都是赚了。”
青荟恍然大悟,旋即又有些遗憾道:“可惜强筋壮骨酒已经没有了。”不然还能赚更多。
晚膳,一家人摆宴庆祝,俞景山团着酒杯看向郭芳蕊:“来年再把王道长请到家里来,我要当面向他致谢,他的方子治好我们女儿的腿,还为我们家赚了这么多钱。”
“王道长云游四海,来年未必会来云州。”郭芳蕊提醒道:“老爷可千万别把王道长的名号透出去,免得他被旁人缠上。”
俞景山点点头,这是很早之前就定下的约定。
修道之人与寻常的大夫不同,所行之举讲究的是缘分。
俞静宜从一个拘在后院的废人,到如今一开张就赚到几千两银子,比谁都要高兴,小脸喝得粉扑扑的,宛若一朵诱人的小桃花。
卫衡坐在她身边,殷勤地给她添酒,一杯又一杯。
这是移走“太行山”的绝佳机会!
三杯不醉就五杯,五杯不行就十杯,俞静宜身体里有一半郭芳蕊的血脉,总会醉的吧?
俞景山注意到女婿的动作笑道:“宜儿这酒量像我,换做霖儿就该下桌了。”
合着兄妹两人一人占了一边,不是对半分。
卫衡手臂回转,给自己满上,他需要借酒消愁。
小赘婿心里的小算盘一家人不得而知,提到俞华霖不免多聊几句。
俞景山道:“伍锋从边关来信儿,说是京城那边突然派出一队人马去东钺寻战俘,他猜测,霖儿在战场上失踪,如果不在大晋,极有可能被带到了东钺。”
伍峰是出自灵溪县的边关守备军,俞家人委托他帮忙寻找俞华霖。
卫衡低头闷了一口酒。
东钺为表诚意,早在两国停战之初就把无关紧要的战俘送回大晋,那队人马必是镇北候府派出去寻他的。
“那有没有可能会把霖儿带回来?”郭芳蕊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俞景山沉了一口气:“能惊动京城的人定是军中将领,若是霖儿和那人在一起或许有机会。”
很渺茫就是了。
俞华霖是被强征入伍,不到两年就失踪,连身份都被卫衡占了,俞家人做梦也想不到,那行人的目标会是俞华霖本人。
“我自己去东钺找大哥。”只要有一丝可能性,俞静宜都不想放过。
“大晋与东钺积怨已久,岂是一纸契约就能化解的,去那边太危险了。”郭芳蕊不愿女儿涉险。
“我听说停战后,边关有通商,我把药酒卖到东钺,东钺人一定不会为难我。”说话间,俞静宜竟是连计划都想好了。
卫衡手上的动作一顿:“先等等看,或许这一行就能把大哥带回来。”
俞静宜眸光黯然,上辈子没有设宴,她爹没有提过这件事,可直到她身死,她大哥都没有回来。
等也是白等。
她道:“爹让伍大哥留心那队人的情况,一有消息尽快传回来。”
先收集一些情报再行动也不迟。
……
饭罢,俞景山被爱妻搀扶着回房,面色桃红的俞静宜也想遮掩一下酒量,岂料,小赘婿摇摇晃晃倒向一旁。
得,卫衡先醉了,不用装了。
俞静宜学着她娘上前搀扶,可真正醉酒的人哪里会像她爹一样有分寸,卫衡抬手揽过她的肩头,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上去,两人差点一起摔倒。
“卫衡!”俞静宜堪堪撑住,咬牙切齿。
“唔,娘子叫我。”卫衡挺直脊背,似是清醒了。
“自己走回房!”俞静宜下指令。
“好。”卫衡弯腰抱起俞静宜,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家娘子有腿疾,得抱着。
俞静宜被他吓得心惊肉跳,死死地勾住他的脖子。
回到房里,卫衡将小妻子放到床沿,捉住她的小脚帮她脱鞋袜,脱完了鞋袜脱衣裳。
“不必了,我自己来!”
俞静宜一直在反抗,可他依旧我行我素,手到哪,眼到哪,神情温润,让人怀疑他眼中的情景和现实是不同的。
俞静宜死死地捂住最后一层贴身衣物,粉白的小肚兜,缩成一团,犹豫着要不要喊人,一旦喊出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瞒不住了。
就在这时,那失去理智的男人突然停下动作,转身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