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宋暖姝交代,因俞静宜之故,她失去两位手帕交,想给俞静宜一个教训,吓唬她一下。
她只是呈一时之气,并非恶毒之人。
王力信誓旦旦,疯马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即便卫衡没有出手,也不会伤及俞静宜的性命。
初衷到底是吓人,伤人,还是杀人,旁人不得而知,陈知府根据案发时的情景和疯马的验尸结果做出了判决。
宋暖姝发配采石场八年,绿翡五年,王力腿伤严重,下狱八年。
黑豆宣称担心被宋家灭口,才会躲到关捕头家中,本意是想投案。之后其配合调查指认绿翡,算是将功补过,当堂释放。
客来香掌柜和帮工所为本不会论罪,但事后他们知情不报,在官府找上门时蓄意隐瞒,反倒因此受刑。
客来香掌柜拦住想要离去的俞家人:“我并非有意害俞娘子,能不能帮忙向知府大人求个情?如果我能免刑,酒单可以续签。”
非重大案件,苦主的态度能够影响量刑。
卫衡挑唇:“这单子能不能续上,你做不了主吧?”
客来香的掌柜和帮工瞒而不报,不是为了替宋家人掩饰,而是担心在店里面动手脚被自家东家得知后,丢了饭碗。
东家近日不在城内,掌柜仍抱着侥幸心理,想要瞒天过海。
听到卫衡的话,他认命地闭了闭眼。伎俩被看穿,再无回转的余地。
孔迎蓉看向俞景山,双眼噙着浓浓的怨毒之色,愤然道:“表哥,你好狠的心,只是两个孩子之间闹些不快,宜儿连根指头都没伤到,你们却要毁我女儿一辈子!”
宋暖姝正值婚龄,八年后,别再指望嫁一个好人家。
俞景山回视,认真道:“宋夫人,有件事我和孩子她娘一直想问问,两年前是宋小姐害我女儿断腿,失了姻缘,我们知道宋小姐是无心之失,并未追究,来到云州城以后,两个孩子不曾往来,我女儿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惹宋小姐不快?”
他到现在都没想通。
孔迎蓉喉头一噎,为什么,因为你女儿命贱,不配得到那么好的姻缘,因为你们家抓着宋家的把柄,但这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她恼羞成怒:“你们为什么要来云州城,如果你们不来云州城,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俞景山没有被她的话带歪:“宋夫人没有回答我的话,是不是表明宋夫人也知道,并非是我女儿之过,怨不得我女儿?”
孔迎蓉:“……”
她最讨厌俞景山这种一根筋的性子,从很久以前。
俞景山目光渐冷,言辞不加任何修饰:“依照宋夫人的说法,我真希望你我两人没有这重表亲关系,那么我女儿便不会因宋小姐遭难,宋夫人也不会站在这里对俞家指手画脚,从今往后,你我两家就当个陌路人吧。”
“你不要后悔!”孔迎蓉面色涨红,转身走向府衙后院。
只要俞家人心生愧意,将此案说成是表姐妹之间的小纠纷,就能挽回女儿的声誉,没想到俞景山一反常态,如此强硬。
“老爷,我们回去吧。”郭芳蕊浅笑嫣嫣。
事情一波三折,结果是好的,连日来郁积在心里的那口恶气终于散了。
俞静宜眉心微蹙,她在孔迎蓉的口吻中听出了底气。
“娘子放心,有我在,不管宋家想做什么都不会如愿。”卫衡安抚小妻子。
俞静宜眸光忽闪,卫家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吧,卫衡呆不了多久了,不过宋家之事,她已有应对之策。
没走几步,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先前那位爆料陈宋两家关系的知情人,上辈子继张时之后的跑堂,罗开。
罗开好八卦,就喜欢听些家长里短,不时蹦出几个有趣的段子,酒客们都喜欢和他攀谈,是时候把他招进门了,总不能生意好一点就要全家齐上阵。
卫衡顺着她的视线看到罗开,瞬间了然,第二日就把人招进门。
……
多了一个跑堂,俞家人却没能落得清闲。
自结案之后,酒肆门庭若市,比早前设赌局时还要热闹,有的是听闻案子的事慕名而来,更多的是对药酒感兴趣。
究竟是什么药酒能够扭转多位名医的诊断结果,用在别人身上有没有效果?
良方难求,有需求的人家担心被拒绝,先在酒肆混个脸熟,吹吹彩虹屁。
赌坊的霍七坐在角落里,将所有人尽收眼底,嘎嘣嘎嘣地磕着瓜子。
卫衡挨着他坐下:“七爷,小店的瓜子比外面的香?”
“不,这里的热闹好看。”霍七露齿一笑:“你瞧瞧你这里,拄拐的,坐轮椅的,还有抬着来的,比医馆都热闹。”
他努努嘴:“左边那桌有一个瞎子,再远一点的那个据说是头疾。”
除了有腿疾的,还有很多疑难杂症想要试上一试。
顿了顿,他又道:“你给我透个消息,那药酒真有那么神奇吗?”
卫衡用审视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七爷也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