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小和尚抬起头,来到桌前,嗓音脆嫩:“张家小姐委托小僧将这盘桃花酥送过来,说是给俞家娘子的。”
俞静宜会意,宋暖姝这次算是栽了,摔得头破血流的那种。
她唇角弯了弯,向小和尚表达谢意:“多谢小师父。”
小和尚放下盘子,回礼,目光全程避开卫衡所在,转身走出凉亭,迈着小短腿飞快地跑起来。
一不小心摔了个大马趴,好在山土松软,不曾受伤。他麻利地爬起来,拍掉僧袍上草木的碎屑,复而跑得更快了。
收回视线,俞静宜以手帕掩面,娇声细语:“相公,我知你喜欢那支步摇,可你都把小师父吓坏了,还不快取下来。”
卫衡:“……”
娘子她又甩锅。
“好。”卫衡从善如流地取下步摇,起身走上前,亲手为俞静宜簪在发间,情意绵绵:“我更喜欢看娘子戴着它。”
俞静宜:“……”
被回传的锅命中。
“张家小姐?是俞夫人的友人吗?”齐逸眼观鼻,鼻观心,非礼勿听,目光看向瓷白的盘子里粉皮的五瓣桃花酥:“模样看着像寺里的,不是说已经没有了吗?”
“应是请僧人额外帮忙做了一份。”俞静宜避重就轻,将盘子往前推了推:“我瞧着比之前的更精致,说不定味道更好,齐公子尝尝看。”
齐逸拾起一块,一口咬下,弯了弯眉眼,又接连几口,用吃来降低存在感。
卫衡想起青荟所说,俞静宜给他留过桃花酥的事,即为补偿,也还是他的,将整个盘子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暗戳戳地护食。
伸手想拿第二块的齐逸:“……”
他就不该和这对夫妻同行。
两个小厮在齐逸的盼望下,带回了晾干的画卷,一行人准备回程。
俞静宜吩咐青荟让两个轿夫把肩舆抬过来,她去而复返,撕扯着帕子,焦急道:“肩碾已经走了,说是有一位女香客突然晕倒,急需救治,请他们帮忙把人送下去,都这个时辰了,怕是不会再上来了。”
走得好!
卫衡喜上眉梢,主动请缨:“娘子,我背你下山吧。”
俞静宜如今能站、能走,但腿脚仍然有些软绵,走山路是绝对不可能的。
无奈应下。
“卫兄,我突然想起来,娘子今日嘱咐我早归,我要先行一步。”
齐逸辞别夫妻二人,直接跑起来,袍角翻飞,两个小厮拉紧包袱,紧随其后。
倒不是有多急,这会儿山道上不比早前那般热闹,他已经想到,如果自己继续留下来会是怎样的情形。
落荒而逃的背影与先前的小和尚如出一辙。
俞静宜攀在卫衡宽阔紧致的背上,送他一记粉拳:“都怪你。”
卫衡笑得胸腔震荡:“都怪我。”
旁的夫妻都是关起门来恩恩爱爱,可他不是在追妻么,自然是越高调越好啦。
……
斜阳为万物镀上一层暖金色。
山道上投下三道人影,其中两道紧密相依,融为一体。
旧梦重温,卫衡走得很慢,好似一位步履蹒跚的老者,将沿途的风景尽收眼底。
俞静宜的未来只延续了一年,而他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开始怀疑记忆的真实性,怀疑那不过是一场虚幻的美梦。
这一刻,梦境与现实重合,前世与今生重合,一切都变得清晰来,他发誓,他绝不会再忘却。
俞静宜却是贴着他的脊背,垂下眼帘。
她对故地重游没有半分热情,能让她内心掀起波澜的,就只有失而复得又将得而复失的丈夫。
她本已下定决心放弃记忆中的人,岂料,又被眼前的另一个他所吸引。
俞静宜:这人能不能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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