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之后,司空南星又细细地给清瑶讲了乌骨鸡其他部分分别有什么用处,可治疗什么病症。
清瑶一一听了,又让暮雨赶紧裁一个小册子出来,好让她随时记录下来。
午饭在一家不大却干净的酒楼吃的,店小二看司空南星相貌出众,旁边的小女孩也有种钟灵毓秀的感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但他在京郊的这家酒楼当了五六年店小二,见过出征归来的军队,进京赶考的书生,往来的各种客商,早已波澜不惊,出门时轻轻关上了包厢的门。
清瑶见了这些简单却色香味俱全的民间菜色,觉得十分有意思,抄起筷子一个个地品尝。
“师父,这道菜是平菇吗?”清瑶夹起一块黄灿灿的扇子状物,好奇地问司空南星。
“是啊,这是椒盐平菇。这道菜有些咸,小孩子不要吃太多,多喝些汤。”司空南星随口吩咐道,“这平菇性温、味甘,有驱风散寒的作用。”
“是吗?”清瑶将那一块塞进嘴里,“真好吃,我都不知道平菇还能这么吃。师父,所有食物都能入药吗?”
“大多数食材都有一定的入药价值,你若有兴趣,日有可以多翻阅一些药膳方面的书籍。”
司空南星笑笑后,又正色道:“但是你跟着我学习医术,还是要以正经药材为主,万不可剑走偏锋,因小失大。”
“知道啦师父,”清瑶十分乖顺地点点头,又夹了一块炸平菇,“师父,今日你给我的眼罩里是不是放了什么药粉啊,我戴上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是啊,怕你娇生惯养金枝玉叶的,放了些茯苓和夜交藤磨的粉。”说罢挑了挑一边的眉毛,戏谑地望着小徒儿。
清瑶坦然地回望着他,“是啊,我离了自己的床就睡不着,上次在皇祖母那里就一夜没睡。”
“以后可不能提公主之类的话了,就叫你小荷花吧。我是威灵轩的掌门,你是我唯一的入室弟子,以后就让其他弟子和下人叫你少主,让你的侍女也跟着改口吧。”
司空南星一边给清瑶盛了一碗汤,一边提醒道。
“少主?听起来很威风的样子。”清瑶满意地点点头,但是紧跟着又眉头一皱,“一定要叫小荷花吗?”
“不叫小荷花,难道叫小莲花,小芙蓉?”司空南星笑得轻松又开心。
“罢了罢了,”清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是荷花吧,别整那些文绉绉的,土就土点儿。”
一边吃着饭,司空南星一边寓教于乐地说了几道菜里可以入药的食材,又说了说荷花各个部分的用处。
清瑶一边体验着第一次吃到的美食,一边认真听着师父说的每一句话。吃完又继续赶了一下午的路不提。
师徒两人均对第一日的教学活动十分满意,于是晚上到了定城的一家威灵轩分号后,便合力将那乌骨鸡分吃了,边吃还边复习了一番今日所学。
清瑶自是对答如流不说。
由于还准备了其他菜色,那鸡汤实在喝不掉了,两人便合计着不能浪费,打算第二日早上叫人煮面吃。
那定城是离洛京最近的一个大城,此行一路往北,必会路过这定城。既到了威灵轩药铺,司空南星便打算在此多住几日,好叫小徒儿认些现成的药草。
如此一行人便安心在定城住了一个月。
司空南星每日上午给清瑶讲各种药草的生长环境、采摘季节、药性和处理方法,辅以经脉、气血、阴阳等基本入门知识。
清瑶听得很认真,时而提问时而低头在她的小册子上写写画画。
定城威灵轩药铺的坐诊大夫日日看着这个场景,心下感慨这门生和嫡传入室弟子果然是不一样。
他四年前有幸在威灵轩的总部修习过,就记得司空南星第一日甩给他们一堆医书,说了学习的次序,又找了个资深的前辈日常指导他们,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每旬,司空南星会出现解答他们的疑问。若哪个弟子提的问题比较基础,他虽也会回答,但那个努力压制着鄙夷的语气让人一听就终身难忘,直羞到地缝里。
所以,即便他们每次问问题之前都是仔细商讨过的,问的时候还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司空南星当时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但却没有什么是他回答不了的,像自己这样年纪比他大许多的弟子都对这个小掌门不敢有丝毫轻慢。
见他耐心地从辨药草识药性开始教起,又将那最基本的人体结构细细讲述着,不由得想起自己当时在总部一年,跟掌门也没说过几句话。更不要说自己所教授的弟子,虽算是威灵轩的人,却连掌门的面都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