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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外,地动山摇的那一瞬,众人停下了脚步,羽宁下意识转头看一眼他们的身后山谷,还是忍不住问,“师叔,主……那妖女呢?”
他也看见了她做了什么,重启了山雷,毁灭了谷内生灵。
凛晔背对着山谷方向,听见羽宁的话,他身子略微顿住,没有作答,继续朝前走。
“她自己在那里祸害,我们管她做什么!”羽雪说道。
一旁的羽华忍不住朝后看了看,但烟雾遮当,他们也离开一段距离,完全看不见,可那地动,又确实是从谷内传出来的。
羽华有些担心地问道,“可……这地动是为何?”
“波动自谷内延伸,定与那妖女有关。”有弟子也看了出来。
羽雪没见过还有妖怪能使大地动摇的,心里害怕,躲到羽宁身边,看着前方的男人说道,“师叔,我们还是快点动身离开吧!”
众人曰好第二日便离开,然而等几人到了山谷出口,却发现他们的师叔没来。
……
山间日光未起,只余露水夹着蓝幕光线渲染整个山林时,一层薄如通透的屏障逐渐覆盖下方的殿宇,在多歧殿外形成一道结界。
淡墨色的屏障自多歧殿中心向四处蔓延,整座殿宇被围困起来。
巫羲从多歧殿上方落下,脚尖落地,掀起点滴尘土,她抬起头,看着面前想要出去男人。
凛晔察觉到屋外的不对劲,起身打开殿门就看见她站在殿门口。
“你这是做何?”凛晔看着面前的结界,问她。
巫羲走近,将发尾撩至身前把玩起来,微微歪着头看着里面的他,随意道,“听说你们要走,我想了想,你还不能走。”
“而且,令丘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巫羲看着他,勾唇微微笑。
“你想困住我?”凛晔沉声问道。
“别这么说,只是我这邪气都未除净呢,你这个圣人走什么?”巫羲眨巴眼睛,甩开自己的发尾,穿过屏障走进去,“放着屏障也我无可奈何之举。”
还不是一个意思,凛晔沉眼看着她,问她,“羽宁他们呢?”
“他们我就不留了,这两年你也知道,令丘并不好客。”
说完,她走到凛晔身后,抬脚进入殿中,说道,“圣人不若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替我令丘除净那邪气,到时候……”
语气微顿,坐于石桌旁,拿起上面的一粒白棋,继续道,“吾自会相谢。”
原是你自留,如今不想留也得留。
见她一派轻松,凛晔眸中染起愠色,他出手打向屏障,但屏障却将他的力量化走,仿佛打在了棉花上。
不知道用的什么妖法,凛晔更为生怒。
他最厌恶他人以圣人之名胁迫他做事,更厌恶他人一派胡言禁锢他人。
若是两年前她就如此,他根本不会与她在此纠结。
凛晔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犹豫与莫名对她产生的怜悯。
是妖,便行妖事,是魔,便走魔道。
怎么会和人一样,能够被训教。
是他太天真了!
手中捏的一子黑棋,倏然朝石桌旁的那人而射去,穿过里面的屏风,一子发出,接着飞出的便是他的佩剑冰凝。
冰凝之刃,可灭妖邪。
剑上凝聚成尖厉的冰刃,同着剑身一起穿过屏风,朝里面那人射去。
巫羲含着笑意,飞身躲避开来,随即抬起石桌接下他的冰刃与剑器。
“区区凡人之术,伤不了我的。”巫羲放下石桌,二人面前的屏风已成了筛漏,任由光线从外透入,她看着屏风外的那人,嫣然一笑。
凛晔也看得见她,冰凝剑被她轻松用石桌当下,剑身从石上坠下的时候,石桌也跟着七碎八落。
这些术法,确实伤不了她。
巫羲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起他的冰凝剑。
花萝昨日问过她,他们二人像这样明着撕破脸皮会不会不妥。
她倒觉得,有些人,不逼上一把,如何也成不了气候。
巫羲站在他面前,将冰凝剑飞至他脚边。
说道,“既然都拔了剑。”
她指着自己的心脏处。
"来,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