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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沈嘉敏依靠在走道的墙壁上静静沉思,回忆着往事。    冯诚一瘸一拐蹒跚着上楼,拐过楼道看到有人影一动不动,立刻凝神望去,“嘉敏?”    沈嘉敏回过神,望了一眼冯诚,低声叫了句:“冯叔叔,你回来啦。”    冯诚走近一些,好奇地问:“你怎么站在门口不回家?”    沈嘉敏深深地看了一眼胡子拉渣,衣衫破旧的冯诚,心想不知道他天天风吹日晒出去摆摊养家,他老婆却想着勾人,他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房内的欢声笑语依旧,沈嘉敏勾了勾唇,邀请道:“冯叔叔,一起进去吃个饭吧。”    冯诚望着沈嘉敏家的门,心中微微有些苦涩,连忙摇手道,“不了,我回家吃。”    “你回家哪有东西吃,正好李阿姨晚上帮忙做了饭,和我们一起吃吧。”沈嘉敏却不容他拒绝,开门后大声道:“李阿姨,冯叔叔回来了。”    房间三人齐齐转头看向门口,冯诚不好扭头就走,只好跟着进了屋。    李欢看到冯诚,脸色暗了暗,就连冯贝贝也撇了撇嘴,连声爸爸都不肯叫,明显不尊重也不欢迎自己的爸爸。    沈阳却是满面笑容,招呼冯诚一起坐下吃饭。    沈嘉敏也笑着让冯诚坐下,态度热情。    她微微低头看了眼对面胖胖的冯贝贝,发现这时候的冯贝贝虽然胖胖的,却透着一股机灵可爱。    可惜她的嘴唇和李欢很像,唇大且厚,削弱了她的可爱。    沈阳说道:“嘉敏,去给你冯叔叔盛饭。”    沈嘉敏笑着应下,进厨房洗净了两只碗,然后打开米锅。    锅里白米已经没了,只剩一层薄薄脆脆的锅巴。    “爸,锅里没米了。”沈嘉敏将两只带着水珠的空碗放到桌子上。    所有人具是一愣。    这一刻,桌子上剩余不多的残羹剩菜格外刺眼。    没有冯诚的饭很正常,毕竟做饭的时候,大家都是估摸着几人份的量煮米。    现在突然多了个人,饭不够也是正常的。    但是没有沈嘉敏的那份饭,就奇怪了。    按理说,李欢做饭的时候肯定会做她的一份。    众人诡异的目光让李欢心里一紧,气的咬碎了银牙,面上还要挤出笑容。    “刚刚贝贝多吃了一碗饭,我也没留意,不然就不让她吃了,下回我会多做点。”    沈阳和冯诚具是黑脸,说的好像他们差这一口饭一样。    “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们娘俩,天天说可怜嘉敏一个孩子没人照顾,原来是想蹭吃蹭喝.........”冯诚越想越气,心底生出腾腾怒火。    沈阳一面掏出几张纸票,一面笑着吩咐道:“嘉敏,你去楼下买些馒头和花生米之类的冷菜,割点猪头肉,再买两瓶酒,我和你冯叔叔一起喝点。”    不过他心里却也回味出一些东西。    沈嘉敏现在是初三,晚上要上晚自习,从6点上到八点半。    李欢每次留饭都是把米饭留在锅里,但是他忽然想起冯贝贝似乎都是吃了一碗又一碗。    以前他就没想过饭不够的事,那么锅里到底还有没有米饭了?    这次到底是一次偶然,还是必然?    “嘉敏不要去,我在外面吃过了,不饿。”冯诚只觉得脸烧的很,哪里还有脸留下蹭饭。    “冯叔叔,没关系的,毕竟我也没吃饭呢。”沈嘉敏接过钱利索出门下楼,蹭蹭蹭跑了个没影,冯诚叫都叫不回来。    冯诚回过头来,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吃饱了还不回家去。”    “哼。”冯贝贝傲娇的哼了一声,正想反驳。    李欢连忙在饭桌下的手掐了一把女儿,哄道:“你先回家写作业去。”    冯贝贝这才闭嘴,回了个白眼给冯诚,随后听话的回家。    摆好酒菜,沈父和冯诚聊得热火朝天,酒水不停。一边的李欢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插上几句。    沈嘉敏吃了个半饱,便停了筷子回了自己房间。    沈家很小,面积不到五十平,隔出来两间卧室,客厅既是厨房也是吃饭、待客的地方。    她的房间只有一张小床,一套小桌椅,还有一副小柜子,多余的东西便再也放不下了。    “当务之急,是先赚钱买套大房子。爸爸的化工厂也不能干了,对身体的伤害是日积月累的,上辈子他死于癌症,当务之急其实应该是带他去检查身体。还有学习,现在初三了,再有半年就要中考.........”    桌子上堆满了课本和习题,其中数学资料最多。    翻了翻数学课本,沈嘉敏扶额低低长叹一声,心道幸好还有半年时间。    类似二元一次方程、图形之类的,她还答得上来,但是更多的知识点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或许是成人的思维,或许是学过一次,或许是年轻人记忆好。    她重看一遍后,倒是很快就理解和掌握了新的知识点,记忆和精力明显比中年的时候好很多。    沈嘉敏放下课本,决定找个本子把自己还记得的重要东西记下来,免得时间久了忘记了。    “这时候我还写日记呢。”她打开抽屉,却发现一本带密码锁的日记本。    密码试了自己的生日,没打开。连续换了好几组密码,都不对,最后沈嘉敏试了试妈妈的生日,成功打开。    日记本已经写了大半,沈嘉敏随便翻了翻:    “10月15号,星期三,晴。    今天月考成绩出来了,吴凯又是班级第一,年级第二,总是被他压了一头.......下次一定要努力争取第一,打到毒舌小矮子,为班级争光!”    一页结束。    沈嘉敏没想到自己以前写的日记就这么点内容,她随手又翻开一页。    “6月27号,星期一,阴。    今天天气实在太闷热,让人昏昏欲睡,无心听课。不过今天我发下胡观景老是侧着脸用眼角余光偷看,我估计是想抄我的作业,被我瞪了一眼后,他不回头了。”    都是些日常的事,沈嘉敏不想看了,便翻到还没写的空白页,开始写写画画。    上辈子炒股,投资公司,未来的一些重大事件,沈嘉敏将自己觉得用得到的,有用的都记了下来。    为了防止有人无意间发现这本日记的秘密,她特意写的乱七八糟,又添加了很多标记符号,还有颜文字之类的。    一直忙活到半夜,沈嘉敏觉得腰酸背痛才停笔。    一夜好眠。    第二天沈嘉敏醒来时已经7点半了,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起床后,沈阳已经去上班了。    桌子上留着还冒着热气的包子豆浆,和2元午饭钱。    沈嘉敏三口两下吃完早餐,便拿上钥匙和钱出门了。    虽然以前也曾经历过这个时代,但是留下的记忆不多且浅显。而现在以未来的眼光来看这一个时代,有点类似于旁观者清的状态,充满了审视和好奇。    普片低矮的二三层小楼,又破又旧。巷道狭窄且坑坑洼洼,随处可见的垃圾,路过公厕,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的骚臭味,整体环境比之后世城中村还不如。    不像后世人人一口普通话,此时本地外来人口还不多,偶尔有一两个讲着外地话的口音也让人听不懂。    沈嘉敏走着走着,来到了昨天穿过的那条熙熙攘攘的街道。    许是清晨大家逛街的兴致不高,街道比起下午清冷多了,唯独卖早餐的小摊面前都围满了人,时不时有人离开,有人加入队伍。    卖油条的、卖炸糕麻团的、卖包子馒头、卖饼子的.....    但没有后世随处可见的手抓饼、也没有煎饼果子。    想起后世卖煎饼果子的大妈月入三万,岂会少你一颗鸡蛋的新闻,沈嘉敏摸了摸下巴,一脸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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