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停在了山脚下,他们要去的村寨在半山腰,需要徒步上去,这次的山脚没有迎接他们的人,之前都会有一两个当地人带着他们。
刘导也想找个当地人带他们上去,这样多省事,他又不是不知道,他给村长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他打了十几通电话,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靠他们自己了。
“走吧,离得不远了,走到有房子的地方就是了,男同志们多担待担待。”除了这辆车,其余的东西都要搬到山上去,设备是最重要的,也是最重的。
等他们看到一栋小房子的时候,视野变得宽阔了,他们好像已经到达了山顶,有点梯田的感觉,整体望过去,高高低低的,也就十几栋房子,应该不超过一百号人。
重要见到了一个村里人,来到了村长的家里,村长见面就是连连道歉,这时候他们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里想要有信号,就要看你的运气怎么样了,运气好天天有信号,运气不好,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有信号。
村长给他们安排的住处,说晚上村里面准备了晚餐等着他们一起过来吃,到时候让他小孙子过去叫他们,一定都要到。
差不多四点钟,何慕洋被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叫住,“阿姐,去场里吃饭喽。”说完,捂着自己红红的小脸蛋跑走了。
何慕洋跟着大部队来到了吃饭的地方,这有点像是乡下办的酒席,两排长桌子,上面放满了碗碟,每个碟子里的菜都慢慢的,这是要一个村的人过来吃。
这些饭菜从他们中午到的时候,村长安顿好他们休息,就召集村里的父老乡亲开始准备晚餐,这是他们这里几年来第一次全村的客人。
边吃饭边聊天,何慕洋身边围了好多小男孩、小少年,他们都在认真听何慕洋在飞机上工作的事情,就连她每天上班打卡,下班写报告,他们也都非常感兴趣。
他们给村里人讲外面的事情,村里人给他们讲村里的故事,尤其是他们村里流传已久的先辈们的事迹,聊着聊着,大家都看出了他们对外面世界的向往,问道,为什么不出去看看那?
“出去容易,回来难。”村长讲起来他这些年的所见所闻,他的兄弟,他的朋友,有些都出去了,出去之后就是捡垃圾都能在大城市活下去,等回到这里,无法接受从小长到的地方,还是选择出去,在外没有家,有家的地方待不下去。
确实,这里和城市相差太多了,到外面奋斗了一辈子,可能下一代才算从零开始,他们现在出去就是给下一代一点缓冲时期。
这是一个他们无法改变的问题,除非剩下来的孩子直接在城市生活,这样生活环境变了,就不会有落差感,他们在这里长大的人是没有勇气出去了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对何慕洋来说,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未尝不是一件简单幸福的事情,这里有很多很多可以做的事情,种粮食,种花草,做饭,洗衣,织布,裁剪衣服,制作鞋子,还可以学些草药知识,做一些手工,做家具,等等,一辈子可能都做不完。
这是另外一种生活,她可以理解,但是她接受不了,几天一个月还可以,如果长期下去,她待不住。
村里人想他们展示他们自己的小才艺,张大娘一炷香时间可以织完一条围巾,刘大爷可以学各种鸟叫声,薛大哥可以单手拎起两百斤重的东西,大家都拿出了他们的看家本领,因为他们知道,那个黑机器可以记录下来,转播出去,全世界都可以看到他们。
何慕洋坐在旁边,看着他们聊得热火朝天,那激情澎湃的样子,她好久未见过了,城市里的人们缺少他们这样的灵魂。
有时候她也觉得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