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俞文回头,对上的是向思野那张薄唇微扬的脸,他想着这人刚才帮过自己,自己不能太凶,于是挤出半个笑:“干嘛?”
向思野歪着头:“你住校吗?”
景俞文觉得莫名其妙,住不住校的关他什么事?
“不住。”
“知道了。”
说完,向思野又跟个没事人似的整理起了自己的课本。
讲台上刘萍记好了要住校同学的名单,留了一句“你们不要乱,我去办公室把名单给你们班主任发过去。”
四下同学们都乖乖应着,刘萍前脚刚踏出门去,他们就开启了闲聊模式,因为开学第一天,年级主任一般会来回巡视,所以他们也不敢太放肆的说话。
景俞文在心里骂了一万句向思野傻逼,回过头来继续跟范佳说话。
“我叫景俞文,以后咱俩就是同桌了。”
范佳笑笑:“是啊,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叫范佳。”
范佳伸出了友谊之手,景俞文立马会意,这是要握手,他赶紧抽出一只手来以表礼貌。
可那手还没凑上去,自己的屁股却又被踢了一脚。
他回头:“你又干嘛?”
向思野笑着,视线从景俞文身上转移到范佳身上:“我叫向思野。”
然后身子贴着桌沿,伸手和范佳握了握手。
范佳笑了笑:“我叫范佳,我听说过你,全市前三每次都有你,这次怎么到五班来了?”
向思野收回手:“期末考试那两天发烧,没考好。”
“你的名声都传到实验去了,我那边的同学都说五中有个学霸,不过她们都说你挺高冷,现在看来,也挺好相处的。”
向思野的眼睛微微瞟了一下景俞文,然后迅速闪回,快到不易察觉,他笑笑:“不高冷,只是懒得说些废话。”
景俞文撇了撇嘴,懒得说废话?句句是废话才对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么聊了起来,景俞文倒成了个闲杂人等。
他挑了挑眉,总算是看清了向思野的心思,只是想和漂亮女生搭讪罢了,这家伙真心机,还玩了招声东击西,多亏他聪明,这回就当他帮向思野的!
景俞文闲的无聊,他看了眼向思野的同桌,是个黑黑壮壮的男生,这人一言不发地看着课本,看样子比较内向,他也不好去打扰人家,还是转回身子,和前面的女生搭个话吧。
他正要去叫前面的女生,屁股却又被踢了一脚,他妈的,这家伙还踢上瘾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婶儿可忍,叔不可忍,他猛地回头:“向思野你好像有那个大病?爷的屁股踢起来舒服吗?”
“不好意思,腿太长了。”向思野手掌托着腮,轻笑了一声,又说:“不过挺软的。”
景俞文气的牙痒痒,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这三脚,不能让向思野白踢,于是他伸手掐了一把向思野的脸。
“你脸也挺软的,来,让爷亲亲。”
向思野先是愣了愣,随后往他跟前凑了凑:“喏,让你亲。”
他看了看周遭,范佳一脸“我磕到了”的表情,就连向思野那个刚才还在埋头看书的同桌也抬起了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俩,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太气“让爷掐掐”的最后两个字发音错了!
景俞文咽了口口水,掐着向思野脸的手微微用了用力:“滚啊,我说的是让我亲,呸,让我掐掐!”
说完松开了手。
向思野的脸过于白净,以至于被景俞文轻轻掐了一下就留下了印子,他笑着:“怎么还急了?又不是不让你亲。”
景俞文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神经病。”
说完干脆回身趴在桌上补觉。
他醒过来的时候,桌上放了两罐沾着水珠的可乐,他揉了揉眼睛,抬眸往余弦的位置看去,余弦正在和向思野说话,向思野手里还端着个本子在记什么东西。
向思野察觉远处有双大眼睛在盯着自己看,抬眸与那双眼睛四目相对起来,他笑了笑,执笔的手抬起来朝景俞文打了个招呼。
景俞文以为这人在跟范佳打招呼,手指敲了敲范佳的桌子,朝着向思野扬了扬下巴:“向思野跟你打招呼呢。”
说完抽出了下节课要用的课本和试题,随手翻了翻。
范佳正在做数学题,她一脸茫然地朝着景俞文说的方向看去,前面站着的是一脸尴尬的向思野。
两个人相互尴尬地笑了笑。
随后向思野和余弦说了几句话,阖上本子朝着最后一排走过来,他刚一入座,景俞文就感觉自己的屁股受到了侵犯。
景俞文随手卷起一本试卷,回身朝着向思野的头敲了一下:“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再跟我说腿长我把你腿给锯了!”
向思野轻笑:“长是实话啊。”
“我他妈!”
景俞文举起手来打算再给向思野来一下,被卷起来的试卷刚一沾到他的头发,他就抬手轻轻抓住了景俞文的手腕。
景俞文甩开他的手,胳膊搭在他桌上:“你干嘛?”
向思野却反问:“你干嘛?”
景俞文满脸的莫名其妙,他现在已经觉得向思野这人不单单只是爱装逼这么简单了,甚至还有可能有某种精神疾病。
向思野抓住景俞文的手腕往前一带,眼睛朝着范佳的背影看了一眼。
景俞文明白了,向思野这是跟女神打招呼之后太激动了。
他反手拉住向思野的手腕往自己跟前一拉,然后凑到向思野的耳边,小声:“不用这么激动,要是想谢我,下午给我带包薯片,原味的。”
向思野:?
向思野一脸懵逼地被推开,然后又一脸懵逼地看着前面这个大傻子跟自己挑了挑眉,最后大傻子洋洋得意地转回了身子。
大傻子本人此时却沾沾自喜,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聪明过,自己简直是个大聪明!
他想着今天向思野帮了自己,自己怎么也得意思意思,于是拿起一罐可乐放到了向思野桌上。
“喏,谢你帮我的。”
说完自以为很潇洒地回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