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笑里藏刀

“哼！”夜问天铁青着脸色，重重地用鼻子出气。

裴皇后赶紧拎起裙角，就支溜离座，跪伏于地：“陛下，若要株连，子不教母之过，要降罪就由臣妾来承担吧。”

她原是未语含笑之人，眨眼间，却见梨花带雨，泪湿眼帘，水雾氤氲的眸子楚楚动人，这变化之快，让柳絮儿淡淡勾笑。

“若兰，起来，”夜问天脸色依旧严竣，但语气却藏不住一丝无奈的柔情，甚至在这大殿上直呼其闺名，“若言‘子不教母之过’，那朕这当爹的，岂不是也要株连？”

他一伸手扶裴皇后，裴若兰就借势起来了，也不推托，还一起又归回宝座。

“陛下，”她将她雪白的小手都窝在夜问天厚大的手掌里，眨眼又破涕为笑了，“怎么能怪陛下呢？谁做错事谁承担，这才是我北冥的英雄。追本溯源，这也不关墨澜的事，是厉萧然擅作主张。不过，请陛下看在厉萧然护主心切的份上，略作薄惩，也就算了。他也是一时糊涂，并非有意行刺。再说了，她也并不知道原来南朝公主是这么样一位好人，只当是别国别有居心者，怕害了狼王，手段激烈了些，也是情有可原。若知道南朝公主是这么样一位心地善良又文武双全的好女子，定然不会动手的。如今知错了。这就叫做‘不打不相识’，想必南朝公主这么好的姑娘，一定也会原谅他的，是也不是？王妃——”

说到这里，裴若兰扭头，将一张灿若桃李的笑容对着柳絮儿。

柳絮儿心头一片寒凉，不禁将眼角余梢瞥向夜墨染，发现后者俊脸罩霜，喉结艰涩的滑动了一下，再回头，正面仰视着皇后倾国倾城的笑容，这才明白，裴若兰有多么厉害。

一番话，三言两语，既安抚了冥帝，又给自己和儿子脱了罪，还顺带向柳絮儿求饶，希望她能宽恕厉萧然。

好一个举重若轻，笑里藏刀的裴皇后啊！简直就是一只漂亮的笑面虎，难怪冥帝那么对她一往情深。这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节奏啊。

“对！”冥帝立刻附议，紧紧握住裴若兰的手，眼波里布满赞赏的碎光，“对！若兰真是心地善良的好皇后，度己及人，想来南朝公主的气量也不差。狼王妃——”

他扭头俯瞰着柳絮儿，依旧握着皇后的手，龙颜尽扫之前的威严，取而代之的是和蔼与宽容：“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如皇后所言，不打不相识。一时想法偏激，行差踏错，也是有的。厉萧然这孩子乃是北冥四大高手之首，最是沉稳凝重，若非公主来自南朝，断不会有什么心思。但是纯禧公主确实气度非凡，绝非一般公主所比。今后，望大家消除心中猜疑，尽心尽力，保卫北冥，让北冥成为这灵川大陆最强大的国家。可好？”

“呵——”柳絮儿暗自发笑，若是不答应，还怪罪她气量小了？

她正待回应，夜墨染已经上前一步，替她打抱不平了：“父皇，纯禧公主确实气量非凡，儿臣有幸娶她为妻，既是儿臣之幸，也是北冥之幸。若父皇、母后及皇兄要这么说的话，纯禧公主定然是无话可说。可是，公主是儿臣的妻子，她差点一入我北冥之境，就丢掉性命。她随身带的礼仪队与侍卫也被杀了，只剩下十三个人，这么多条无辜的性命失去，就仅仅是为了厉萧然一念之差，这么算了，也太便宜他了。这委屈，儿臣不能不替她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