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朝着教室后墙角处走去。

张露露愣了一下，想到了刚刚傅芸菁的语气，觉得有些帅；

跺了跺脚，她还是折身朝着楼上的办公室通风报信，“菁姐什么时候变成见义勇为好青年了……”

——

教室墙角处，庄德泽在几个狗腿子的搀扶下坐到了凳子上，一张脸都涨成猪肝紫；

缓了许久，那尖锐的痛感才慢慢减缓。

他看着几个小弟拳打脚踢，神情愈发难看，刚刚萧霁这贱小子竟然敢踢他□□！

偏偏这种地方，他还不好意思到处嚷嚷，只能一个劲儿说自己没事，更不能给别人看让学校的人把这家伙赶出学校。

平白忍了口闷气，他当然不爽到了极致。

虽然现在的场景明显是萧霁被打得很惨，但他还是不满意。

旁边的小弟给他点了根烟，他只洗了两口，就仍在地上用脚尖碾灭，又把踩瘪的脏烟头踢到萧霁的脚边。

“这样吧，萧同学把这个吃下去，咱哥几个也就不找你麻烦了。”

丝丝血渍沾在少年发白的衬衫上，皱皱巴巴显得触目惊心，几个动手的人见状也有些怕了；

他们到底是些十来岁的孩子，动手的时候倒是兴奋上头，现在面面相觑。

看少年微垂着头，像是进气不多，一男生颤巍巍道：

“庄哥，这小子也半死不活了，咱们气也出了，要不算了吧……”

他也不是良心发现，纯粹怕萧霁被他们弄死了，害怕了。

庄德泽瞪了他一眼：“你想替他吃？”

那小弟顿时不吭声了。

“不想就他妈给老子闭嘴！你们两个给我架着他，不吃就把他的嘴掰开，给我塞进去！得罪了我就该长点教训……”

前排的傅承烨已经皱了眉，放下手中的笔杆看着后排。

他身旁的罗川仁不见了，实际上是被他支开去叫周逢春了。

就在庄德泽抖着腿一脸得色，身后倚着的桌子猛然被人一踢，他整个人朝后踉跄一下，差点吓个半死。

“谁他妈踢的？！”

气焰嚣张的男生转过身去，正看到身后立着的少女。

她个子颇高，站起来时就和庄德泽差不多，此时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一双漆黑的瞳孔趁着艳气逼人的面孔，气势极盛。

看到是傅芸菁，庄德泽笑嘻嘻道：“这不菁姐么，我就坐一下你凳子，教训个人，马上就走。”

平日里‘傅芸菁’也会和庄德泽这伙人混在一起，又都和外校的混混有联系，你叫我庄哥我叫你菁姐，还真是一路人。

但如今的少女并不像往常那般同他嬉笑，目光转向后墙角的人。

萧霁的少年时期是贫穷的，他此时拳头攥紧手背青筋凸起，微垂着视线看不清神情；

但从地上和衣服上的点滴血渍，也知道他伤得不轻。

傅芸菁当然听到了庄德泽说的让萧霁把地上的烟头捡起来吃了，正因如此，她心底的怒火更是压抑不住。

“起开。”

女孩儿声音很冷，但几个嘻嘻哈哈的男生显然没当回事。

“让庄哥坐一坐呗，别这么小气啊。”

庄德泽又昂了昂下巴，“愣着干嘛，赶紧把萧同学的嘴掰开，完事儿了咱们好回去，别影响……”

正说着，傅芸菁勾住他身下张露露的凳子用力一甩，直接把凳子甩开，上头坐着的人也直接向后仰倒，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庄德泽那处本就被狠踢了一下，还略有感觉，如今不知又拉到哪儿，疼地面容扭曲。

他一把甩开身边搀扶的人，脸涨得通红怒吼道：“你他妈发什么疯？！有病……”

话音一僵，就像被生生扼住喉咙的鸭子，鸡皮疙瘩直冲头皮。

一把锋利的折叠刀从傅芸菁的袖子里甩出，在指间飞快悬了几个刀花，刃面就这么直指着他的鼻尖。

这一手转刀配上女孩儿冷冷沉沉的神情，直接把庄德泽吓得腿软了，周围人也没想到傅芸菁能这么野！

“菁姐你干嘛呢？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这……这不就坐了一下你位子么……”

班里其他人也惊得瞳孔震裂，怀疑自己在看港台电影，有胆小的女生还以为他们真要动刀子，吓得尖叫一声。

角落里的萧霁听着乱七八糟的声音，抬眼朝前看去。

他额角撞在桌角磕破了，有快要干涸的血渍糊住了眼睫。

在一片猩红中，他看到一个正对着自己的少女，挡住了即将把他淹没的洪潮。

她白皙的指尖抵着锋利的锐器，身后的窗子有光透在她的身上，那张精致的面孔分明强装冷漠，却也生动起来。

萧霁低笑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无趣。

就在这时，他听到女孩儿的声音撕裂了嗡鸣的世界。

“你要萧霁把那烟头捡起来吃了，你怎么不吃？”

“来，姐姐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