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明舟腰被箍着,只能一边向后仰,一边去推女人的肩膀,“不好意思,请您先放开我。”
但三天没怎么好好吃过饭的明舟,显然是推不过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女人的。
反而一不小心,推出去的手在挣扎中乱了方向,推到了某个极其富有弹性的地方,掌心的触感柔软到了极点。
明舟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脸瞬间红了个透底,连女人将她放开了都没有意识到。
金发女人低下头,她的身形将明舟挡得严严实实的,她没有生气,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戏谑,“这么主动啊。”
“不、不是,我没有。”
明舟百口莫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情形下,两个人的位置忽然对调,不占理的人就变成了她。
好像怎么解释都像是在狡辩。
“没有么。”
金发女人却只是笑了一声,她覆住明舟的手背,作势又要握起来放到胸前。
“既然想不起来,那我来帮你再回忆一下?”
明舟被人握着手,意识到对方嘴里的回忆是指什么后,这下别说脸了,连脖子都红了个彻底。
她当然不愿意占别人的便宜,还是这么被强迫着占,忍不住稍微提高了点声音,重复了一遍:“不用了,您先放开我就好。”
脸上的惊诧和羞愤则通通被谢浥轻收入眼底。
真有意思,如果真是自己上门来的,或者是被人送来的“礼物”,早该半推半就地倒进她怀里了。
可明舟脸上的震惊全都是真真切切的,还有那抗拒的动作,要不是谢浥轻手上揽得紧,这比她矮了一截的小侍者,怕不是已经连人带车向后倒了个结结实实。
怎么看都不像是欲拒还迎的三流戏码。
那就是有什么误会了。
谢浥轻不着痕迹地顶了下右腮,忽地笑了。
她长了一副很具风情的脸,不笑的时候会让人想起窗边泡在冰块里的酒,一旦笑起来,就像是落日余晖下一片瑰丽的海。
“我当然会放开你的,并且,我也不介意你刚才的动作。”
谢浥轻弯下腰,趁着明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要警惕面前这个态度奇怪的女人,轻声诱哄道。
“不过,你总得为你的‘小失误’付出一点道歉的诚意吧。”
“诚意?”
明舟愣了一下。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系统当机立断地发出警告,“宿主,你最好远离这个人。”
它不是人,不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
抛开其他,单说这个金发女人的性格,就不是它的宿主能应付的类型。
“可是。”
明舟进退两难,她确实想赶紧走,但她还记得自己刚才干的事,那完全算得上是轻薄。
要她就这么走,她健全的良心根本过意不去啊。
“帮我一点小忙吧,就当是你的歉意了,如何。”
谢浥轻混迹各种场合,从未被片叶沾过身,观人神色的本事就像与生俱来一样熟练,一眼就看见了明舟想要退缩又犹豫的心,适时开口。
她凑得离明舟更近,一只手攀上明舟的肩膀,“放心,我只是有些乏了想走,需要一个离场的理由。”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不对,但直觉又提醒明舟最好不要随便答应面前这人的要求。
但谢浥轻显然不会给她纠结太久的机会。
她的话语就和她的动作一样,环环相扣,不知不觉就踩在人的底线上,一退再退。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明舟刚想开口,就被手指虚虚地抵住唇。
“别担心,配合我就好,不用说话。”
包间里的人见谢浥轻半天没进来,再次催促道:“怎么还不进来,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动静的其他人将聚焦在玩乐上的注意力分给了门口一些,视线都投向了半开的包厢门。
“咦。”
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谢浥轻正站在门口,她身量不低,将外面倾泻进来的灯光挡走了大半。
而她面前,似乎还站着一个人,联想到刚才的敲门声,应该就是来敲门的侍者。
谢浥轻却弯着腰,将那人的身影遮了个彻底,只留下一双裹在侍者半裙下白色丝袜里的腿。
“踮个脚。”谢浥轻倏地说道。
明舟自然不懂为什么,同时谢浥轻的手抬起来,停在离她下巴不到一厘米处的距离,然后低下了头。
——从背后看上去,就像是谢浥轻正捏着明舟的下巴在细细啄吻一样。
包间里的人似乎觉出了些门道,开始起哄。
“可以啊,浥轻,这都能又迷到一个。”
“这才几瓶酒的功夫,包间里的你不选,反倒去招外面的小玫瑰。”
“这要是传出去,又得多了多少佳人暗自伤心,可惜我们谢导,又把难得的青睐许了出去。”
包间里很吵,明舟听不太清那些人说了什么。
但谢浥轻让她踮脚的那句话,话里隐隐含着的懒散,还有像是被服从惯了才会有的命令意味的语气,都让明舟下意识皱起了眉。
搞什么,只是想离场的话,需要靠这么近吗。
明舟没听谢浥轻的踮脚,她想了想,伸出手,绕过谢浥轻的身侧,一把抓住了包间的门把手。
包间里的人只看到了一只明显不属于谢浥轻的手,攀上了包间的门把手。
那是一只很直观就能让人感受到瘦弱的手,看上去柔顺白皙,仿佛掐住后稍用点力就会折断。
它不想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中停留太久,手指不自在地蜷了蜷,鼓起勇气似的,向外轻轻一拉。
咔哒。
包间的门缓缓关上,那声音却莫名让人心跳一紧。
连带着谢浥轻的身影,和那截露出来的纤细美好的小腿,一起被挡在了门后。
包间里不知为何,安静了好一阵,才有人端着酒杯,试探打破了沉默。
包间里的人很快又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恢复了先前的热闹。
只是那番场景,到底在各人心里留下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门外。
拉个包间门都险些没力气的明舟,见门终于关上,在心里松了口气。
不愧是隔音那么好的门,沉得跟秤砣似的。
关上门后,她迅速往旁边退了半步,闪到推车后边,隔开了和谢浥轻之间的距离。
空气豁然开朗,鼻尖那股木调和酒的气息也淡去了不少,明舟总算觉得放松了一点。
“好了,这位客人。”
经过了这一遭,明舟对谢浥轻的印象并不太好,但她还记得谢浥轻是三楼的客人,一边往后又悄悄退了小半步,一边扬起了热情却相当职业的笑。
虽然被口罩挡住了,但从布料下的弧度还是能看出她的笑。
“您现在想离开或者去别处休息一下的话,左转坐电梯就能去到其他楼层,我就先离开,不打扰您了。”
实际上,明舟正在脑海里和系统疯狂输出。
这才上班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奇怪的客人:“明明是她想走,找个借口溜不就行了,靠那么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我踮脚,长着那么好看一张嘴,正话不说,怪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明舟的态度转变得太突然,这回换谢浥轻没反应过来,她听到明舟让她坐电梯的话,下意识回道:“那要跟我一起走吗。”
然后她就看到,一身侍者服穿得服服帖帖的小侍者,推着车用带着职业关怀的目光注视着她,闻言笑得眼角微弯,话语疏离又客气:“不了。”
“电梯离这里很近,这边还有其他清扫的任务,推着车也容易挡路,我就不陪您过去了,谢谢您的好意,希望您可以谅解一下呢。”
语气亲切中暗含着敷衍。
见谢浥轻没回话,明舟便朝谢浥轻规规矩矩鞠了个躬,推着车两步一回头,三步一声问候地离开。
“打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