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玥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这几天,她内心里十分抗拒自己的眼睛是因为这男人才才好的,实在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必须在一起的狗血捆绑关系。
可这会儿,当真确认了自己的眼睛好坏和这男人没有关系,心底又涌上浓浓的失望。
她已经仔仔细细地分析过了,这么多次眼睛好,狗男人每次都在场,这是唯一的共同之处。
除此之外,再无共同之处。当然阿彩排除在外,因为不可能是因为阿彩。
可如果和狗男人无关,那之前那几次突然能看到五彩斑斓的世界,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她的眼睛就好不了了吗?
柳池风在椅子上端坐如山,静静打量着远远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一人一狗。
本已十八岁,可却瘦弱得跟个未成年的孩子似的。说她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都没人怀疑。
瘦薄的肩头上扛着一只傻狗,站在门口傻愣愣地看着他。
本就很大,因为瘦显得更大的一双杏眼,在见到他那一刻亮了一下,可下一刻就暗淡了。
虽说正呆呆地看着他,但眼中却不是其他女人看到他时的那种痴迷,反倒有一丝失望?
她失望什么?柳池风微微蹙眉。这种眼光,他还真没从其他任何见过他的女人身上见到过。
此刻她扛着那只傻狗跟个傻子似地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进来,柳池风等了片刻开口,语气冰冷又带着些不耐:“过来。”
室内安静,沈君玥聚精会神地琢磨事情,柳池风那带着寒意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吓了她一跳。
“过来”两个字,让她想起来那天晚上他咬牙切齿那个“找死”二字。
而他说她找死,是因为她的手不小心按到了他身上某些不可言说的地方。
一想到那尴尬的场面,沈君玥的脸腾的红了。阿彩说,这狗男人砍人手脚的事情可没少干。
自动脑补了一下狗男人挥刀砍向她手的悲惨场面,沈君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右手不由自主地背到了身后。可千万别让他看到这只罪魁祸“手”。
柳池风原本一直板着脸,目光只是带了些嫌弃。可看到沈君玥满眼戒备往后退了一步,那张雪白的小脸突然莫名其妙地涨得通红,还做贼心虚一般把右手藏到了身后,似乎生怕他发现一般。
更加可恨得是,这傻女人居然自以为隐蔽地一下一下瞟向他的腿间,柳池风的脸瞬间就黑了个彻底。简直放肆!
本来那天晚上那一扑一按,他洗过冷水澡之后,已经强迫自己忘得干干净净的。可那段不愉快的记忆,现在成功地被这傻女人的神情和举动唤醒了。
莫名其妙突然来找他,本来他还想着看看她想耍什么花腔,可此刻面对着她那张又红又囧的脸,还有那不停藏手的举动,柳池风改主意了。
“出去。”柳池风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声音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隐隐带上了一丝怒意。
见从头到脚都灰不拉几的狗男人居然朝她走来了,沈君玥吓得两只手下意识就去捂脖子,脚下连连后退,全然忘了肩膀上还扛着小煤球。
小煤球没趴稳,顺着她的肩膀滑了下来。沈君玥下意识就去捞,可还是晚了一步,小煤球的爪子在她衣衫上勾出两条丝线,顿了一下直接掉在了地上,圆滚滚地往前轱辘了两下,奶声奶气的直叫。
见小煤球摔哭了,沈君玥心疼得不行,也顾不得那可怕的男人正向他走过来,忙上前两步蹲下身去,把小煤球抱起来搂进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一边拍,一边轻轻晃着身子:“乖,乖,为娘看看摔坏了没。”
小煤球哼哼唧唧地往沈君玥怀里钻,像是孩子受了委屈找娘撒娇一般。
为娘?柳池风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下,停住脚步,静静打量在那跟哄孩子似的哄傻狗的女人。
看着看着,柳池风眉头蹙了下。这女人,怎的跟以前似乎不太一样了。哪里不同,却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似乎是变傻了?不然,何至于对着一只狗子自称为娘。
柳池风轻轻摇了摇头,目露嫌弃。却也没打断那一人一狗的温存互动。
低头哄了几下,沈君玥猛然察觉出不对劲儿起来。煤球还是煤球,浑身黑漆漆的。可她的衣裳,怎么变色了,变月白色了?
沈君玥猛然抬头看向柳池风,就见那站在几步之遥的狗男人变漂亮了。刚才死气沉沉的脸上,唇红了,五官更加立体了,简直堪称绝色了。还有他身上那灰扑扑的锦袍,此刻也变成和她身上一样的月白色了。
沈君玥眼睛一弯,笑了。这狗男人,还是好使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