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听完阿木的话,沈君玥开口:“你说,是摄政王让你把珊瑚送回给太后,并当太后的面处置了她?”
“是,公主殿下。”阿木应道。
沈君玥沉默了一会儿,有心问问柳池风是不是知道下毒的是珊瑚,而不是她。但想想又放弃了念头。
算了,虽然毒是珊瑚下的。但在柳池风眼里,珊瑚是她的宫女,鸡汤也是她亲手端过去的。
吩咐阿木把珊瑚送回宫里,又要当着太后面处置,不管柳池风是想杀鸡儆猴做给她看,还是做给太后看,总归在柳池风眼里,她沈君玥和太后都是一伙的。
想明白了,沈君玥点点头:“行,你把珊瑚带走吧。”既然阿木主动来,还免得阿彩自己去找人帮忙了。
她早看出来了,昨天揍人的时候阿彩兴奋的很,可到今早要摄政王府的人帮忙,阿彩却没了头绪。毕竟她这个主子和人家摄政王的关系也不好。
如今,阿木主动上门说起此事,也省了阿彩头疼,这是好事。
-
阿木单手拎着被堵住嘴捆了手脚早就吓傻的珊瑚,骑马进宫。
到了宫门口翻身下马,举着摄政王柳池风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到了太后宫里。
还不等太后身边的宫女呵斥出声,阿木板着脸就把珊瑚往地上一丢,随即抽出佩刀,手起刀落,一刀剁了珊瑚的头。
珊瑚那满是惊惧的眼睛还没闭上,头就已经叽里咕噜滚到了太后坐着的榻前,一双空洞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太后。
太后惨叫一声,直接撅了过去歪倒在榻上,手里的茶杯掉在腿上,茶水把衣衫都打湿了。
太后身旁的宫女太监们尖叫连连,有个小太监直接跌坐在地上,眼睛一翻也晕死过去。有两个胆子大些的护在太后身前,可腿却哆嗦个不停。
阿木拎着刀在珊瑚身上随便抹了两下,擦掉刀上的血迹,冷冷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众人,一句话也不多说,掉头就走。
-
送走了珊瑚,沈君玥身边就剩下阿彩一个贴身宫女,日子清净多了。
她的眼睛果然如阿彩料到的一般,阿木离开还没一会儿就又看不见颜色了。而且时间比头一天晚上还短了很多。
阿彩怕沈君玥又失望难过,小心翼翼安慰着她。说天下那么大,高人异士那么多,总有一天碰到个人会把她的眼睛治好的。
沈君玥没有不开心,反倒安慰阿彩,说她能看见颜色的次数这么频繁,她坚信这就是她眼睛快好了的征兆。让阿彩放心,静静等待就是。
那之后,沈君玥每天照吃照睡,一边仔细回忆书里的剧情,一边锻炼身体养精蓄锐。这幅身体太瘦弱了,一定要抓紧时间锻炼,等她眼睛好了,她就找机会带着阿彩跑路。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宫里静悄悄的,太后和小皇帝丝毫没有动静。
沈君玥乐得清闲,每天早上都满怀期待睁开眼,可雷打不动的,入眼就是灰突突的床慢。
时间流逝,转眼间过去了七八天,花园里所有的樱花都落光了,可她的眼睛却再也没好起来过。
一次一次地失望,沈君玥渐渐有些心灰意冷。算了,就这样吧,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以后不会再报什么希望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君玥饭也吃得少了,阿彩眼里那奇奇怪怪的拳也不打了,整日懒洋洋地窝在屋内,连门都懒得出了。
眼看着沈君玥脸上那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又瘦没了,阿彩坐不住了。
这天吃了早饭,阿彩给沈君玥扣了一顶帷帽,非拉着她出府散心。
两人一边走路,阿彩一边絮絮叨叨说着话:“殿下,咱们去集市上逛逛,看有没有小猫小狗卖,买回来一只两只您养着玩。先前在宫里,您不是一直想养来着,可念着太后不喜一直也没养成。如今出了宫,太后也管不着,我看摄政王府后院一个小院子还有人养鸡养鸭呢,咱们养个猫啊狗的,应该没人管。”
想到那些毛茸茸,沈君玥心中一动,嘴角慢慢上扬。可一想到连毛茸茸都灰不拉几的,沈君玥嘴角又耷拉了下去。
两个人顺着摄政王府的小路一路往外走。隔着帷帽上面的薄纱,都看得出四周灰灰暗暗,死气沉沉。
虽说第一次在摄政王府逛这么远,可沈君玥也懒得四下看,耷拉着脑袋,一边走,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自己那长长的裙摆。
今儿这裙摆还挺好看的,颜色像春天里常见的迎春花,被她踢得一动一动,俏皮的很。
嗯?迎春花?黄色的?
沈君玥猛地掀掉帷帽,打量四周。随着五彩缤纷涌入视线,沈君玥嘴角高高翘起,一双好看的杏眼完成了月牙。
她刚想回头去告诉阿彩,可一转头,就和站在路边的柳池风那狗男人对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