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子被病痛折磨的根本睡不着,这几日她思绪越发清明,也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能在临终之前亲眼看到楚骥清一眼就心满意足,不敢再奢求太多,此时麻木的睁着眼,看向房梁的横柱。
“吱——”陈旧的木门开合发出刺耳的声响,月娘子眼中浮现些许欣喜之意,勉强支撑起身体,探头向外间看去:“是骥儿来了吗?”
只可惜没看到楚骥清,却看到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素净的鹅黄色对襟裙,随便用发带松垮地将头发束了起来,笑得乖巧可爱。
“夫人好。”沈挽鸢行了个万福礼,见她醒着,便自觉地从旁边的水壶倒了一杯清茶:“可是半夜无眠,觉得心火旺盛,先把这杯茶喝了润润嗓子。”
月娘子虽然心中疑惑,可也不好驳了沈挽鸢的好意,结果茶盏一饮而尽,却因为喝的有点急,又烦闷的咳了起来:“这位姑娘……咳咳……你是何人?”
“不过是个无名之辈,不足挂齿。”沈挽鸢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平静的说道:“王爷托我来帮你解幽骨之毒,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鸢儿定然会尽心竭力冶好夫人。”
月娘子脸上浮现一抹灰败的笑意,眼前这个年岁不大的小丫头哪能解什么毒,怕不是自己拖累了骥清,竟然连这等玩笑话也信。
“原来是神医,恕我身体虚弱,只能隔着纱幔跟你说话,怕把这该死的病气传给你。”月娘子在王府忍气吞声这么多年,虽然心中疑惑,但面上却不露声色,仍然得体的说道。
她的嗓音有些嘶哑,被着病痛折磨的根本没有力气说话,整个人都无力的窝在床榻之上,可凭借着暗淡的光线,却能从眉眼之间,依稀看出年轻时的惊艳绝伦。
“神医谈不上,只是恰好对夫人所中的毒有几分了解罢了。”沈挽鸢平静的说道,眼神快速的扫过整间屋子,落到角落中的一个残次不全的花瓶上,却隐晦的皱起眉头。
身后的楚骥清将沈挽鸢的反应看在眼中,忍不住循着视线望去,也看到了那个破落不堪的花瓶,虽然落满了灰尘,但是并无何处不妥,不知道她为什么紧蹙眉头,却也不好开口发问。
沈挽鸢将手搭在了月娘子的脉搏上,眉头顿时紧锁,意味不明的思虑了片刻,才开口问道:“夫人这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从何时卧床不起。”
“不是幽骨之毒吗?”还没等月娘子回答,楚骥清就皱着眉头问道,神色间流露出几分担忧。
“幽骨之毒属于血淤炙热之毒,会在的经脉中将血凝固,从而堵塞脉搏,血液流畅不通,可夫人的脉象中,明明还隐藏着些许端倪。”沈挽鸢收回了手,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