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的生活是枯燥的,夜晚的凉风是肆意的,夏雨望着满天繁星,听着耳边时远时近的蛐蛐声,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简直度日如年。
随着不断的等待,夏雨也没了前一两天那样着急和兴奋,甚至对栗楚说的三四天后,是否就能来到他这小村庄,开始产生了不确定的想法。
不过夏雨留有后手,那就是通过姑父入手。自从中考前在宁家蜂窝煤厂听到那则消息后,夏雨这几天一直在筹划以怎样的方式介入,才能将这位姑父一起拉下水。
在当下阶段,能给夏雨带来助力的,也只有宁耀军一人。抛开他城镇企业家的身份,不管是眼界还是胆识,也绝不是父亲一竿泥腿子所能比拟。
这个时期,夏雨的人身自由全被夏父所禁锢,但树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两天父亲熟能生巧后,留给夏雨宽裕的时间也多了起来,于是,趁着中午或是下午浇地的空间,时不时的往宁家跑,只不过时运不济,去了两次,姑父都不在家,又匆匆赶回来,好在父亲也没发觉出端倪。
这天下午六点多,夏家的水泵生意开始辐射到宁立村的边缘,正好也是夏雨常去宁立中学的途中。
帮父亲调试完水泵无误后,夏雨骑着自家二八大杠,风风火火的再次赶向宁家。
刚一进院子,姑父一家正盘着桌子吃晚饭,宁耀军居坐正中央,正和紧挨坐着的一个小姑娘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看着心情应该很不错。
看到夏雨出现,坐在末尾端,温和纯朴的姑姑冲他招了招手。
“小雨来啦?还没吃饭吧,赶紧去厨房给你弄碗面,锅里还有!”
“不用,我吃过了!”夏雨客气了一句,停下车子走上前。
看着容光焕发,眉眼跟母亲有几分相似的姑姑,再结合重生前几年就逝世,躺在棺材里骨瘦如柴的样子,夏雨心里也很不好受。
他之所以能够毫无廉耻的进出宁家,无所顾忌的吃喝,全因他这个姑姑。作为娘家老大,姑姑特别注重姐妹兄弟间的感情,母亲韩秋是家里老二,老三是小舅。
而姑姑韩玉婷跟母亲一样,继承了外婆温软如玉的性子,宁家这些年风光无俩,姑父挣了钱,难免在外面勾三搭四。也是这几年,姑父一直闹着要和姑姑离婚,不过最终还是在姑姑的贤惠忍让下,偃旗息鼓。
后世夏雨回塬上经过宁家那道生锈的大门时,每次都匆匆而过,不是他嫌贫爱富,而是实在不想看到曾经童年到少年给予他无尽温暖的两位长辈已然卑微迟暮的面孔。
作为一个旁观者,夏雨见证了宁家从风光到破败。
他也曾许下誓言,只要他能成事,一定要回报他们的恩情。可惜,当年参加姑姑葬礼时,正赶上他境况最惨的时候,随个份子都扣扣搜搜,好不容易才从花呗里套出仅剩的500块。
“听你姑姑说,你这两天在找我?”宁耀军说着,从桌上拿起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是啊?来了两次,也没见你人!”夏雨回过神,赶紧道。
小姑娘似乎怕生,见夏雨上前,端起饭碗作势要离开。
“娜娜啥时回来的?学校放假了吗?”夏雨笑着打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