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丞相,朝廷官员不免有了一些危机感,然蒋琬傍若无人,行事自若,不露忧喜,沉稳老练,总领百官,上任半月,蜀中一切稳定。
汉中郡内,魏延每日处理些军政要务,作为郡守,他仍需管一些城中的闲杂事务,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得过他的手,除正常的营铁,耕织,分户,练兵日常任务外,诸如偷盗,抢劫,哄抬物价,与曹魏勾结,也全都需要魏延批阅审理,魏延不是什么政务大才,无法像庞统那般喝点小酒就能料理好一切,曾经诸葛亮治蜀施以严法,犯事的自然很少,如今诸葛亮去世,法令有所松懈,民众犯罪率开始抬头了。
年逾半百的魏延哪还有早些年那闲工夫去理衙门,既然杨仪给自己配了个郡丞,魏延也抖了个激灵,你监视我..就得帮我干点活,于是将政务一股脑全扔庞才头上去了,还不忘调侃别人庞氏人才都善于理政,庞才倒是无可奈何,只能照做。
而姜维调任武乡,都督武乡防卫,督军三千。
闲暇时分,姜维也只是研读兵法战略,分析连弩制造图,虽然看不太懂...若是大学学个设计学就能参悟三分了,鉴于目前自己于军中地位不高,这连弩图也不被公开于众,暂且仅姜维一人知晓。
武乡位置特殊,处在汉中的正西方向,正东方向则是葭萌关,川蜀之门户,南下可至阆中地界。武乡历来都是有一支武装驻守的,尽管对于整个战局而言非咽喉之地,但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缓冲区和军事要塞。
已近九月中下旬,秋风萧瑟,万木凋枯。
武乡军营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姜维本也是和武乡太守陶玥在衙中闲谈,哪知道王骥亲自找上门来,声称抓到一个疯子,如今就在军营。
听罢此话,姜维倒是甚是奇怪,匆匆和陶玥告别之后,随王骥一道,要往军营去看看。
“既是疯子,你捉他作甚?驱逐走即可。”
“将军,你有所不知,此人出言不逊,赫然侮辱我大汉将士,于闹市已经弄得不可收拾了,在下这才把他抓来,暂且羁押到军营了。”王骥一脸苦水,摊了摊手,“谁知道到了军营,这小子更嚣张了,列举了一骡子陈年旧事....”
“陈年旧事?什么陈年旧事?”
“在下也不便说,将军去了便知....”王骥竟然支支吾吾起来了,显得十分反常,姜维也并非不能理解,连年征战,百姓有怨气自然也是正常的,丞相死后,各级官吏又豪横起来,激起民愤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稍加劝慰即可。
“那也该交付县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军营是何地,岂是是非之地?”
言语间,已抵达辕门之外。
姜维正欲进入,忽闻一声:“匹夫,一群匹夫!什么狗屁朝廷,我呸!君不像君,臣不像臣,这样的朝廷,留有何用!何用!”
二人不约而同停下步子,对视一眼。王骥摊摊手,无可奈何之样。
顿足之后,姜维方才直入军寨,迎面见得一人后背,佝偻着腰,歪着身子,四处冲撞,引得汉兵八方相避,都不愿和这个疯子有半点接触。
既是疯子,姜维也没有多言,疾步上前,一把摁住这人右肩,将其翻转过来,倒没想到此人年纪尚轻,手下力气又不敢过重,可还是把他掀翻到了地上,随着“扑通”一声,疯言疯语戛然而止。
瞅见姜维制服了疯子,王骥也上前一步,吆喝道:“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
围观众人这才一哄而散。
那人咬咬牙,吃力地站了起来,见了姜维,倒是没再胡闹,只是冷哼一声:“怎么,来了个官大的?”
细看此人,蓬头垢面,却也生的一副眉清目秀,灰头土脸,倒也是五官标致,不像一个地道的疯子,据口音而判断,至少不是雍凉人,大抵是当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