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不知不觉指向了数字5的位置。
他坐在座椅上伸了个懒腰,到了五点钟,就可以下班了。
是都要“下班”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桌,陈念准备起身回去换衣服。
能够在中心城的医院上着如此轻松的班,并非单纯是因为他在异常生命精神分析领域的造诣非同一般。
更多地是其他一些原因的功劳。
这些事对于此时的陈念来说不是秘密,但对于之前的“他自己”来说,目前还不到透露的时候。
人体的奥秘有时就像是一条延伸不断的因果长河,毕竟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此时的陈念觉得自己更像是这个身体里的一个看客。
毕竟他在遥远的过去也一直如此。
因为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始终认为自己只是单纯栖居在这身体之中而已。
或者说,困在同一副囚笼。
陈念走到了来时的那间更衣室,脱下了白大褂,摘掉了金丝眼镜,从柜子里找出一套黑色休闲服换在身上,又戴上了一顶鸭舌帽。
他对着镜子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看上去依旧儒雅且智慧。
“下次见。”
“医生陈念”从容地闭上了双眼。
世界再度破碎,如潮水般的黑暗涌现,包裹住了他最后的意识。
......
人的眼神很多时候会透露出很多信息,比如此时。
当“陈念”再次睁开眼睛,他的眼神里既没有最初时候的纯粹与柔和,也没有“医生陈念”那般的平静与淡然。
只有一种冰冷和嗜血,仿若择人而噬的野兽。
镜子中的他,左右扭动了一下脖子,嘴角试着勾起一抹微笑,却显得格外的残忍。
他向来看不上“医生”。
他觉得刚才那个排名序列四的家伙就是个伪君子。
人世间的一切都是罪恶的,那些所谓精神异变失败而陷入失控的人,大多不过是自身的罪恶涌现出来而已。
这是上天的制裁。
与其想办法治愈,不如干脆点清除。
况且他认为自己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比如昨天晚上那个被自己干掉的男人。
嗜赌成性,更是染上毒瘾,对自己的亲生老母亲拳打脚踢,活活逼死。
他这样的不被寄生体感染,谁被感染?
所以不杀留着过年?
再比如今天上午和“自己”相撞的妇女。
当时的陈念没有看到,但不代表如今的他没有注意到那个妇女的不寻常。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干脏活的。
因为他拥有别的序列人格不具备的能力,而这也是序列九赋予他的权利之一。
就是他可以看到每一个序列的自己占据身体时候发生的事情。
明面上的虚伪,或者背后隐藏的罪恶。
而他会根据序列九的安排,去处理掉每一个可能或者已经带给这副身体威胁的人,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丝。
以及那些被寄生感染的家伙。
他是序列三。
也是捍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