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被控制的邪门感觉似乎又要回到他的身体。
谭以声竭力克制自己想要喊“到!!”的冲动,摆出他明星的架子:“什么事?”
“你可以使劲一点,”没想到她长得文文弱弱的,倒是满口大话,“即使真的打到我也没关系的。”
溪亭看出来了,这个历王压根就不敢打人,纸老虎一样。
谭以声确实不敢,但是这个小龙套的眼神就好像把他洞穿了一样,他难免丢脸。于是道:“你现在这么说,但鞭子打到人可是很疼的。”他强装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溪亭耸了一下肩膀:“可是现在是在演戏嘛。”
谭以声:“……”
这么平静、这么自如……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谭以声回想自己刚才的话,感觉有些羞愧,便不接话了。
十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仿佛只是短短的一瞬。谭以声的心又吊了起来,大脑又开始变得一片空白。
光是这么几分钟调整有什么用啊?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演!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他听到场记板一打,于是条件反射地举起了刀,似乎很顺利,刀往这里劈……很好,一个人已经倒下了,接下来再把刀竖起来,对了,又中一个。
像刚才一样,两个女孩子像漏了的米袋一样,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谭以声把牙关咬得越来越紧,他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牙龈已经有血丝渗出来,甚至不感觉疼,因为他现在浑身紧绷:就剩那最后一个女奴了!
他把刀随意往地上一抛,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
不知不觉,他已经把那个女奴当成平等的敌人来看待了……但他绝不能展示出软弱的姿态!因为历王是个视性命如草芥的大混球,虐杀区区一个女奴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谭以声忍住颤抖,尽量挑起狞笑,准备对上女奴的眼睛——
但是溪亭没有看他。只是驯顺地低下了头。
谭以声:嗯?
他暗暗疑惑,这场戏和刚才他们试过的那几次都不一样。女奴的表情被蓬乱的头发遮挡住了,让谭以声看不清楚。但他不得不承认,少了那双恶龙一般不屈的眼睛的压力,这女奴看上去简直不堪一击。
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戏份超乎寻常的顺利,他一边大声咒骂,一边像疯了似的抽打,手脚也放开了。这感觉就像是……戏感又回来了!
果然,这场让谭以声酣畅淋漓的戏过了。
谭以声站在原地微微喘息,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这一场痛快的鞭刑无形中释放了他囤积的压力,他现在什么恐惧的感觉都没了,只觉得:爽!
这时,他看到女奴的尸体动了动,然后慢吞吞地爬起来,开始掸身上的尘土。
理智又回到脑海,谭以声赶紧关怀道:“你没事吧?”他自己是抽得爽了,可别把人打出毛病来。
溪亭可不会亏待自己,她把自己浑身上下好好检查了遍。当她把衣服撩起来,露出没有化妆的一节藕臂的时候,连谭以声都晃了晃神。
哎,她、她原来有这么白啊……
怎么会这么白?谭以声作为爱豆,感觉自己平时保养的也不错了,也经常听自己的粉丝说自己是“冷白皮”呢,但是这个小龙套还是比他白上不少,简直像会发光一样。
她难道从来不晒太阳的吗?
这点倒猜的不错,溪亭确实太阳晒得少,因为她见风就容易着凉,严家上上下下恨不得把她整日锁在屋里,当深闺小姐。
像今天这样在阳光底下演这么久的戏,还是头一回呢,头确实有点晕了,不过大体还好。
检查完胳膊,她又检查了下自己的腿。把裤管撩起来的时候,她边上这个男二号不知道为什么就脸红了,跟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溪亭一边慢条斯理地把裤子往下卷,一边想:哇,这么纯情的吗?
哪像她们家那台制冷机喔,溪亭怀疑就算妲己在他面前脱光了,他的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视美色如红粉骷髅,不动不念如圣僧。
全部检查完了,她对谭以声笑了一下:“没事。”
谭以声脸又变得像番茄一样。溪亭这下真的觉得他有趣了:对着她现在这样一张灰麻雀一般的脸,他也能脸红,难道说只要遇到异性,他就会变成一个番茄吗?
她不晓得谭以声倒不是害羞,只是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激动。他已经慢慢回过味来,如果溪亭当时没有躲避他的眼神,他这场戏肯定还是过不了,说到底,还是自己被她的气场给压住了……多亏了溪亭退让一步。
不过这样一来,其实还挺可惜。如果加上那个眼神,女奴的形象就会像一颗珍珠一般脱颖而出了,而现在隐忍到死,就和前面死去的两个女奴没有任何差别了,好好的一颗明珠,就这样蒙上灰尘,沦为了鱼目。
谭以声忍不住真心实意地说:“你刚才那个眼神还真挺厉害的。”
“那可不是女奴该有的眼神,”溪亭的声音甜甜黏黏的,总感觉在撒娇,但是说的话却很清爽,“我演错了。”
谭以声一愣,笑得更开了,边笑边说:“加个微信吧。”
溪亭用她那娇滴滴、慢吞吞的语气继续回答道:“可以呀,我得先换个衣服,再换个裤子,然后洗把脸,卸个妆……”
刚才还没觉得,现在只感觉脸上像被蚂蚁爬过一样,哪儿哪儿都难受呢。
谭以声:“……”
天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