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苏檸就直奔玄若的屋子。

就这么几天，先后来了这么多人，苏檸还没等推门，小木门就懂事地发出“吱呀”一声。

——在这么个空旷的庭院里，更显败落。

玄若前脚从恣刑台上下来，奄奄一息，后脚就迎来苏檸的大驾，如今，更是连一句“蓬荜生辉”的讽刺都说不出来。

不过，苏檸也实在是想不通，到底能有什么仇什么恨值得玄若想杀顾沉舟想杀了这么多年。

虽然顾沉舟会装，记仇，睚眦必报，心眼黑，但他这个人也还行，尤其是做饭好吃啊。

苏檸没说话，单搁那坐着，跟扶泞一个做派。

玄若将近死人一个，被她这么有意无意地一气，也气得一口气没上来。

“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吗……”

玄若自嘲一笑，刚想着往下说，苏檸却先回过神，闻言，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你以为你比我好上多少！苏檸，你待顾沉舟好，是因为他是你干净不染尘世的小徒弟，可若是有一天……”玄若气疯了，目眦尽裂。

话至此，玄若就感觉嗓子像是硬生生被人掐断了一样，所有有关于魔君的话，她不能吐露一句。

苏檸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但看着她那副震惊的模样，就知道这话她定然是说不出口了。

苏檸轻叹一声，捻了片树叶，使了几分力道，朝她扔了过去。

树叶划过玄若的脖子，带走她最后的气息，苏檸嫌弃地看了眼她身下的血，拂袖而去。

…

彼时，她姗姗来迟，顾沉舟早已换了身月白色锦袍，站在门口，见了她，本就复杂的眸中又多了几分喜色，“师父别来无恙？”

苏檸点点头，随后像是变戏法一样，手中幻出一个锦盒，“那当然，你师父我，堂堂澄鹤仙君！瞧瞧，给你的礼物。”

顾沉舟轻笑一下，从她手中接过来，打开，避毒碎玉珠就那么乖乖巧巧地躺在一层鹅绒之上，绿油油、圆滚滚的，还算得上是可爱。

顾沉舟识货，自然知道这东西有多不好取得，尤其是苏檸通身的仙气，去那青冥山，怎么受得了？

这般想着，他不禁皱了皱眉。

苏檸一直关注着他的表情，见此，心尖上的得意感也散了几分，“虽然这东西不好看，但对你身子有好处，你就算是不喜欢……”

顾沉舟笑了，上前一步抱住她，低沉的声音在苏檸耳畔响起，“我很喜欢，师父。”

苏檸一怔，也没急着推开他，反倒是被他身上清新的香气冲昏了头，有那么一刹，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就这个样子，不要变，一直这么下去，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