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说说看,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沈天舒义愤填膺,“这些话,可不单女儿自己听到,黄师傅和郭绣娘也都一并听到了,母亲若是不信,不如问问她们?”
郭嬷嬷语塞,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
“罢了,不用问了,一家人还用得着什么作证不作证的,我还能不信你么!”
若是问了,岂不是当众把郭嬷嬷的罪名给坐实了?
“多谢母亲,那如何处置郭嬷嬷,就请母亲定夺吧!”
看着沈天舒一脸等着自己裁决的模样,许氏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如今当着外人的面,郭嬷嬷又的确说了那些话,她若是不作处置,不到下午,沈夫人欺负原配嫡女的事儿,就会传遍整个儿永州府。
还不等她说话,忽听得外间响起脚步声。
“老爷回来了!”门口的小丫鬟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一边挑帘子一边大声通传。
“喊什么喊!”沈仲磊不悦地白了丫鬟一眼,大步进屋。
小丫鬟吓得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许氏也惊讶地起身道:“老爷回来了,怎么没提前着人给家里送个信儿?”
“本该三天后到的,有点急事所以赶夜路回来的,就没先打发人回来。”沈仲磊进屋,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郭嬷嬷问,“一大早这是闹什么呢?”
“父亲此番出门,一路辛苦了。”沈天舒上前行礼,然后三言两语就把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了。
沈仲磊立刻露出厌恶的神色道:“这样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下人还留着做什么,平白坏了府里的风气!”
他说罢看许氏一眼,想了想又道:“既然是夫人的陪嫁嬷嬷,那就打发到庄子上养老去吧,府里是决计不能留这样的人。”
许氏原本正在考虑如何安排郭嬷嬷,准备先做个样子,过段时间再把人调回来就是了。
谁知沈仲磊突然回来,横插一杠子,这事儿可就不太好办了。
郭嬷嬷更是吓得肝胆俱裂,自己若是真被打发去庄子上养老,远离许氏身边。
即便短时间内,许氏还能顾念旧情,对自己的家人多加照顾,可时间长了,她身边总会再有得宠之人出现,到时候,自己一家可就真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好蹦跶了。
最要紧的,自家孙儿的前途,难道也要就此断送了不成?
许氏此时却顾不得那么多,她是知道沈仲磊的性子的,此时见他眉心紧锁,明显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更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她偷偷给郭氏使了个眼色道:“都听老爷的,都下去吧,别跟这儿碍手碍脚的了。”
屋里人都走了之后,沈天舒才关切地问:“女儿见父亲一直眉头紧锁,难不成是这次的公事不顺利?”
“公事倒是顺利。”沈仲磊摇头道,“只是回程的路上,正好碰到一位当年在书院的同窗,他拖家带口回京述职,谁知途中老母亲竟然病重,沿途一路请医问药也不见好转,反倒有越来越重的样子。眼看耽搁不得,只能带着家眷跟我一道回来,刚刚已经把人送到宫大夫的华安堂了,我回来换身衣服也得赶紧再去看看。”
一听沈仲磊要换衣服,沈天舒起身道:“那女儿就先行告退了。”
出了正房往回走,沈天舒见左右无人,低声对明玉吩咐道:“你去华安堂抓药,顺便打探一下,看这位老夫人究竟是什么毛病。”